郑茂极虽来弥苍多次,可也只熟识其中几处地方,韩清流口中的“南峰地牢”他还真不知在哪,只大致循着弥苍南边的方向走去,半途遇到几个弥苍弟子,问清了地牢在哪后,拐了几次弯才找到。
值守地牢的弟子清剿了弥苍的浮灵,此刻已尽数赶回地牢值守,见郑茂极过来,将郑茂极拦住。
郑茂极道:“我是祁州郑氏的人,想要探视郑星河。”
右侧那男弟子微微点头,道:“郑公有礼。”
郑茂极一笑,道:“可能让老夫进去。”
右侧的弟子又道:“郑公可有掌门手令?”
郑茂极道:“还需要手令?”
那弟子道:“是,除了掌门、大师兄和云师伯、韩师伯他们四人,来这都要掌门的手令。”
郑茂极勉强笑着,道:“那老夫先去同谢掌门说一下。”
右侧那弟子微笑道:“郑公慢走。”
郑茂极心中想道:“弥苍门规森严,执规的弟子也这般尽责。郑家规矩又何尝不严呢,若是我也事事、时时依家规办事,不一味纵着星河,她今日也不用死了。”
郑茂极如此想着,转身往前走了两步,一个疾闪,返身往回去。那两个弥苍弟子也见到了,可郑茂极突然而来,两个弟子只见一人影飘来,疾风拂面,伸手去挡时,只感到一只手将自己的手抬开,两人的手被一抬高后又忽地被放下,两手下垂时撞到一处去。
右面那弟子冲里大叫:“有人闯进去了。”
左侧弟子道:“要不要派人去找大师兄和几位师伯。”
右面的弟子道:“听郑公方才所说,掌门像是回来了,不过现不知在何处,大师兄恐怕在集云台。”
两人正说着,从地牢里传来一阵打斗声。这时,地牢里又传来一声呵斥之声:“你们两个昏了头了,不是告诉过你们遇急时发信号吗!”原来那两个弥苍弟子刚入门不久,遇事惊慌之下竟忘了平日里师长的教导。
右侧那弟子当即醒悟过来,急匆匆往内里跑去,不过一会拿出一个半尺多长的细竹筒,底部有不长不短一根引线,另一只手拿了火折子。
左侧那弟子道:“你发完信号后守在这,我进去帮忙!”
右侧的弟子应了一声,左侧的弟子便冲进地牢。待他进入地牢深处,只见师兄们已有四人已躺在地下,有两人还在和郑茂极缠斗在一处,不加多想,他也拔剑攻上去。
囚室里郑星河也大喊道:“爷爷,你不要为难师兄们了,是孙女做错了事。”
郑茂极朝郑星河所在地方横了一眼。这时地牢外响起了一尖锐的惊鸣之声,许久才消,郑茂极心知弥苍弟子已放了信号,打斗中招式越发凌厉起来,不多时,一众弥苍弟子都已被制住。郑茂极只是施法困住弟子们,弥苍众人倒也没受什么伤。
郑星河还在喊道:“爷爷……爷爷……”
郑茂极朝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只见郑星河伏在一面镂空石壁上,露出一双眼睛和下巴来。
郑茂极挥手一扫,那牢门上的铜锁“铿”一声落到地上。郑星河缩回地牢,见郑茂极冷着脸从门处俯身进来,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难看,郑星河不禁害怕。
郑茂极进地牢后,神色渐渐松缓下来,郑星河这才低声唤道:“爷爷。”
郑茂极这时神色复杂,在地牢中站了片刻,深深叹气。
这时,最后一个弥苍弟子也急忙跑进来,这人便是刚才拦郑茂极的人。这弟子为人机灵,也不直接去攻郑茂极,而是先解开师兄弟身上定身法的束缚。不过郑茂极所施展的法术想要解开并不容易,那弟子累得满头大汗,被定住的弟子中虽有修为、见识在他之上的,但此刻也无法开口指点他。
郑茂极竟也不去理睬,问星河道:“你是怎么知道三皇子和苍魅的事的。”话音中隐隐有怒气。
郑星河觉得从前疼爱自己的祖父忽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也感到郑茂极压着一股隐怒,迟疑片刻,又听郑茂极提高了嗓音道:“说!”这一个“说”字声音又高拖得又长,但一股怒气将放之际似乎又被压了下来。
郑星河被郑茂极这一喝,弱声道:“你过寿那天,师父派荆师弟送来的信放在书房里,第二天我去找书看,那时你不在,我看到信拆了,就拿来看,知道了这事。”
郑茂极仰天凄凉大笑,郑星河吓了一跳,忙去拉郑茂极,心中惧意越来越深。
郑茂极一把甩开郑星河的手,指着郑星河道:“看哪,我教出来的好孙女,竟连一点道理都不懂。”郑茂极笑中带着哭声,郑星河不知郑茂极说的是她看了郑茂极信件还是闯了弥苍禁地的事,只是见一向不曾示弱的郑茂极为自己掉了眼泪,心中羞愧难过,也掉下泪来。
三个弥苍弟子这时挤了进来,门外还站着五六个进不来的弟子。为首那弟子用剑指着郑茂极道:“郑公,弥苍向来敬重您,可今日郑氏中人屡屡犯我弥苍大忌,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