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神药,接到温巡的急信,就快马加鞭的赶回来照顾她。
她的病,旁人医不了,也医不得。
澹台谧躺着会头昏,就要了个靠枕斜靠着床头,宣存清端着瓷碗,一勺一勺喂她加了甘草的汤药。
“姑娘,这些可都要喝完,我加了甘草,不是很苦了吧。”
看着他有些憔悴的模样,澹台谧就想起他鲜衣怒马的招摇模样,明明为她寻药已经很劳累了。
如今更是衣不解带的照顾她。
“宣大夫,真是太麻烦你了,这些让阿璧她们来也行的。”澹台谧面色苍白,一个小风寒竟是让她连拿勺子的力气都没了,“你很累的,快去歇歇好吗?”
“姑娘,这每一勺要喂多少可都是有讲究的,阿璧她们记不住的,我一点也不累,我照顾姑娘怎么会觉得累呢。”
宣存清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笑嘻嘻的哄着澹台谧喝完药,然后起身打开窗子让大好的阳光透进来。
这样澹台谧一抬眼,就能看到满树的粉红桃花。
“姑娘,你可以快点好起来啊。”
宣存清坐在她的床塌边,为她掖了掖滑落被角,“等你好了,我骑马带你去椿台山玩,看大齐最漂亮的桃花和溪流,请你吃桃蜜酪,喝折柳酿,然后再带你去氤湖划船,放纸灯。”
他说的生动有趣。
澹台谧挂着温柔的微笑安静的听着他侃侃而谈,迎面吹来一阵暖暖的春风,夹杂着清甜的桃花香味。
听他说着说着,她渐渐有了困意,正当头一坠一坠的时候,宣存清抬手轻轻环过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托着她的头轻缓的放在软枕上。
“姑娘,可惜靠着我的肩膀睡觉你会不舒服,这次我就放弃了,一定要睡个好觉啊。”宣存清轻扒着床边,心满意足的看着她的侧颜。
“最好不要做梦,但是如果真的做梦,一定要做个美梦,要梦到我啊。”
等到三天的选秀大典结束,澹台谧的病彻底好了,宣存清硬要和她在小院里一起酿桃花酒,什么东西都备好了,她也只能乖乖的跟着他胡闹。
也不知鹤容洲是怎么得了消息,带着两壶长啸春登门拜访,宣存清看见他带着酒来,当即想把他这个搅事的给踹出去。
“鹤大人,你真是不肯空着手来啊,知道我们要酿酒你还带着酒来,故意气谁呢。”
宣存清黑着脸挡在门前不让他进来,却又笑着转头对树下摘花的澹台谧说,“姑娘你慢慢摘,不急。”
鹤容洲今日穿了一身新做的柳色春衣,依旧摇着那把玉骨扇,活脱脱一位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
“这是王妃喜欢的酒,这两壶是刚起坛的新酒,我自然要带来让王妃尝个鲜,宣大夫还不让路?”
宣存清看着鹤容洲一尘不染的衣衫,抬手去推他的肩膀,皮笑肉不笑的说,“鹤大人今日穿的是新衣吧,一会儿干的都是力气活,还是不要脏了你的新衣了。”
“无妨无妨,一身衣裳罢了,和王妃一起酿酒重要。”鹤容洲收了扇子,直接撞过宣存清的肩膀走了进去。
宣存清大喊大叫的跑到澹台谧身边告状,“姑娘你看,鹤容洲他故意撞我,把我肩膀都要撞散架了。”
鹤容洲无奈的扶额叹气。
阿璧她们偷偷憋着笑,鹤容洲根本不理会他的小孩行为,从容自如的摘了一朵桃花放进澹台谧的花篮里,“王妃面色红润,身上可还有力气?”
“谢鹤大人关心了,这都多亏了宣大夫的悉心照料,我才能好的这么快,我素来身子就不好,若不是他的医治,恐怕我......”
澹台谧话还没说完就被宣存清插科打诨的打断,“姑娘姑娘,夸我的话要多说,不要说折损自己的话喔。”
一群人很快就把酒酿装进坛子,在树边挖了坑埋了进去,等到来年开春再挖出一同畅饮。
一日后,当选的秀女名单公布。
澹台谧得到消息后慌了神,不小心摔碎了一个玉镯,她不愿相信的看着那单子的名字。
南州凌氏长女凌若氲。
年十七,凌悟成大将军之女。
擢为贵人,皇上亲赐封号为懿。
是所有秀女中位分最高,最荣耀的一位。
澹台谧呆坐了好久,手里紧紧的握住镯子的一块碎玉,心口像是堵着一口郁气,琳娘劝了她好久,她都只是摇头。
这一遭是福是祸,澹台谧不得而知。
那么好的姑娘,怎么能入宫,那么凶险的地方,她该如何自处。
可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
澹台谧无能为力。
她连自己的命都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