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澹台谧叫了他的小字宣存清反倒被她的随和再次俘获到了,毫不忸怩,大大方方的叫出他的小字。
“姑娘,定要好生照顾好自己。”
宣存清看向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放心不下,又从锦袋取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
“此丹可解百毒,万一有什么不对劲你就将它服下。”
澹台谧接过后轻声道谢。
“多谢阿启。”
门外守着的琳娘敲了敲门,刻意压低声音报告,“王妃,王爷回府了,宣大夫不可再多待了。”
然后她又走远,澹台谧送宣存清出去。
临走前,他还是不放心的又多叮嘱了两句,“姑娘,你的病我一定会帮你治好。”
“每一天我都会来的。”
“天寒,可不要惹上风寒。”
听完他说最后一个字,澹台谧温柔的点点头,“我都一一记下了。”
送走了宣存清之后,琳娘走了进来扶着澹台谧回到床榻上,然后将厚厚的锦被给她裹住身子。
“王妃,你相信宣存清吗?”
澹台谧望向窗扇缝微微露出的一片雪色,只是淡淡的摇头。
“我也不知。”
“只不过我总觉得,他和鹤先生一样,都是值得相信的人。”
澹台谧许是觉得困了,又重新窝进被窝里,闭着眼轻轻呢喃道。
“除了你们和他们,我还有谁可以信任呢?”
从一开始得孤立无援,到现在有几个值得信任的人相助。
她已经很知足了。
“好,睡吧王妃。”
琳娘将被角给她掖好,放轻脚步离开寝殿,预备着去厨房给她制一些补汤。
与此同时,正厅里相对站着的两个人刚刚碰上面,温巡脱下狐裘递给一旁的婢女,然后拂去袖口的雪粒。
宣存清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做完这一切,然后轻哂出声,“王爷回府真是好大的阵仗。”
温巡压根就不分给他一个眼神,坐在主位上继续抽出几本要看的奏章,挥了挥手将全部人都赶了出去。
厅内弥漫着一股安神香的清淡香味,温巡手边放着一杯热气氤氲的茶,而他心无旁骛办公的样子更是迷人。
宣存清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我说,你真是好福气,娶到那样一位无可挑剔的王妃,到底还是强扭的瓜甜啊。”
宣存清取下袖中的两颗玉石把玩着,“我已经给她看过病了,你就不用日日都到我府上去追杀我了。”
这句话说完,温巡才终于抬眼看他,放下手里的奏章,漠然的出声。
“你早就该来了,她上一次晕倒比这次的时间长,而你喝的烂醉如泥,幸亏是上次她醒了,否则出了半分差错,你早就不在这里站着了。”
温巡的声音沉稳醉人,掺杂着冰雪的寒气,一字一句都找不出一点毛病。
宣存清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你也是啊,在外视察都能那么快接到她在府内晕倒的消息,直接遣了暗卫来抓我,安排的眼线可真够多的。”
温巡嗤笑一声,“不然呢,她没你想的那么柔弱,这点眼线也防不住她。”
“听说你叫她姑娘,是谁许你这样叫的,你是真的想死吗?”
“怎么?真的很在乎她?”
宣存清寸句不让,毫不留情的戳穿他的心思,“我们薄情寡义的东征王,什么时候还会为了一个姑娘与我置气。”
温巡的眼神更冷了,但是眉心都没有皱一下,“她是我明媒正娶的王妃,我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宣存清丝毫不惧,反而更加直接的将话挑明,“温巡,你真的开始变了。”
“你要我为她疗伤医治,查她的病根,就是要我证实她是不是为你挡了一剑的那个姑娘,现在我可以回答你。”
“她就是当年烨陵一战的那个姑娘,只不过因为大病一场,她记不清了。”
宣存清没好气的将一纸药方放在温巡面前,“日日都要让她服两次药,取些蜜饯为她压压药的苦,我会每日都来为她把脉的。”
温巡粗略的扫了一眼药材,可是心里逐渐被当年的那一抹白色身影侵占,而那个身影同现在的澹台谧的身影逐渐重合。
烨陵一战那年,他十六岁,她十五岁。
他深知可能再也见不到父亲,于是私自逃出来去前线寻他。
那场仗实在是惨烈,他亲眼目睹大常领军刺死了温战。
就当温巡冲过去的时候,身后也有将士要了结他的性命,血气方刚的男儿怎能忍,他当即拿出佩剑大打出手。
奈何他还是太年轻,寡不敌众。
就在他支撑不住的时候,本想着也就随了温室一族站死在沙场,可是那致命的一剑没有落在她身上。
朦胧间只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