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澹台谧的手,“阿谧……”
澹台谧打断她,“焱霄帝为何驾崩,大齐子民为何半分都不知道,新帝是谁,那位年轻的太后又是谁?您瞒着我的太多太多了。”
“阿谧,娘亲求求你不要知道这些事,求你安安稳稳的做王妃就好,这样安稳的度过一生就好了,这不是你能插手的事情,娘亲求求你,放弃复仇这个念头吧。”
澹台谧猛的甩开她的手,愤怒的站起身冷眼看着她,“澹台一族如今全被温巡扣押着,父亲生死难料,我也想甩手什么也不管,但是就那般苟活着,做温巡的玩物,我做不到。”
“我也有骨气,你为何不明白。”
她垂眸拭去泪水,然后坚定的抬起头。
“娘亲,也许你们觉得,已经落在这般身不由己的境地里了,骨气和自尊是没有用处的,可我还是想告诉你。”
“你不做,我会来做,我与大齐皇室,与温巡不共戴天。”
她往后撤一步庄重的跪下,行的是大常的礼。
“这是我最后一次行大常礼,无论我做什么,娘亲你都不要再管了,这是父亲交给我的任务,这样在我下黄泉时,方有颜面面对枉死的大常子民。”
她站起来转身就走,一刻也不曾回头,齐雁回心梗的倒在座椅上,失声的痛哭着。
“可是阿谧,娘亲只有你了,娘亲顾不得那么多了,娘亲只想要你平安。”
她泪眼朦胧的看着澹台谧离去的背影,单薄又倔强。
透过她,她竟看见看出几分叶卿瑛的模样。
那年她才十八岁,而十八岁的叶卿瑛孤身一人独领四千京卫军,去边境支援苦战的炎霄帝。
酣战十日,大胜而归。
据说她一人单挑西陲境地的十位高手,全部败在她手中。
也是因为西陲一战,她落下了永远也无法治愈的病,就是无法生育。
于是温战将温巡送到叶卿瑛身边的时候,她又有了生气,那是她再也不能生儿育女的安慰。
长楚殿的大门也缓缓关上,隔绝了这个母亲的苦心。
澹台谧宿在偏殿,这里的宁静让她紧绷的弦松了下来,楚璧和玉嬷嬷早就收拾好等她回来,这会儿两个人都靠着门槛睡着了。
还是楚璧半梦半醒之间,看见她的身影。
“郡主!”楚璧开心的跑到澹台谧身边,“郡主,我给你煮了鸡茸粥,喝一些吧。”
玉嬷嬷扶着门槛站起来,走过来拍了拍楚璧的脑袋,“小丫头尽揽功劳,那是老奴我做的。”
她慈爱的笑着,“殿下说大婚之日才能再见了,让你好好歇息,他见过皇上之后就回去了。”
澹台谧点点头,面色有些苍白,头一阵阵的晕,“阿璧,玉嬷嬷,我先进去躺一会儿,你们不用管我了。”
寝殿收拾的很干净,她脱力的坐在床边,任眼泪无声的滑落。
她也曾想过放下仇恨,能过一日是一日,可是她如何不恨温巡,让她落入如此境地的罪魁祸首。
若是一刀将他杀了何尝不痛快,可是她也要温巡和她一般生不如死。
死是一件容易又痛苦的事,她想要他生不如死。
想让他也尝尝这噬心般的折磨。
制衡他,任自己拿捏他,看他无可奈何又痛苦的模样,应该是最大快人心的方式。
就该和她一般痛苦,才是对她的赎罪。
这世间,最制衡人心的就是一个情字,这是刚才太后给她的那枚玉佩之中藏着的纸条。
既然如此,她就要让他爱她,让他爱的难以自拔,让他的爱深入灵魂。
他要她痛苦,她就不会让他好过。
澹台谧掏出胸前衣襟之后藏着的银色匕首,紧紧的攥着按在心口,寻求一丝安心。
等到事成之后,她也不会再苟活着。
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如果她回头就是万劫不复,就算这条路要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她也要温巡寸寸偿。
她早就没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