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众轿夫不敢言连忙低下头
随从走了上来解释道“二爷,是宋夫人”
二爷方才还恼怒的神色在听到来人后瞬间又恢复了冷静。他抬头,原是半路转角处正面迎上了另一顶轿子,巷道狭小,转弯视线也不佳,两处便差点撞一块
轿子上的人不同于他,只是撩起了一层帘角,更不似他动了怒,只是面稍露不满,虽是坐着,却俯视着眼前的众人,不发一言充满着高人一等的气势
瞧清来人的模样,他下了轿子,微微屈身恭敬地喊了一声,“二姐”
宋夫人夫家姓宋,娘家姓虞,出嫁前原是虞家的长女,是二爷的长姐。宋夫人的相公宋良莠是户部管辖的一个小内河县令,虽不是个什么大官,但也算是虞家唯一一个和官场能有联系的人
宋夫人出嫁前在虞家宠爱有加,出嫁后夫君又是官员,因此她总是一副高傲得不可一世的样子
“许是我的轿子走得快些撞到了二爷的轿子?”
两边轿夫战战兢兢地站在远处不敢多言,明白人都瞧出了两人并不像普通人家姐弟相见的模样融洽,宋夫人见他倒更像是仇人见面,面色十分敌对
“二姐说笑了,江浩是晚辈本该礼让”不同于宋夫人咄咄逼人的样子,二爷立刻挥手让轿夫们将轿子抬着退后让出了前路,露出了笑容,只是眼角的笑意未达眼底
宋夫人冷冷瞥了他一眼并没因为他的退让而给他好脸色看,狠狠甩下轿帘阻隔了众人的视线
“走吧”一声令下,众轿夫便抬起了轿子朝前直直地走去了
二爷看着轿子远行,并未因她的态度而不满,只是关注到宋夫人的轿撵只有一座,今日是月初,每月这个时日是虞老夫人让众儿女,孙女回虞宅老家吃聚首为家宴的日子
自大哥病重后,虞老夫人便将每月的家宴改成了斋宴,往日这种日子宋良莠大人都会到席
不过他未做多想,也是吩咐轿夫赶紧跟上
与此同时
虞府里所有丫鬟奴才都前后忙碌着,每个月的这一天都是最重要的一天,平日里虞府只有老夫人和小少爷多有走动,大爷病重后因女儿也都出嫁了便同夫人余氏搬回了大宅与老夫人同住,也不怎么出屋门,但今天所有虞家的大小姐,夫人,姑爷都会回来
府里也会热闹了不少,他们需要准备的东西也就不少
照理二爷也应该同自己的母亲儿子同住,再不济也同当初的大爷一样买栋宅子住着,不过二爷既没买宅院,大多时间也都是住港口,甚少回来。小少爷也由着老夫人养着,老夫人也不总念着他回来
下人们自然是觉得少伺候一个人更为轻松,想着二爷许是一心为了满金银的生意,也就不去嚼那些舌根
不一会儿,二爷的轿子停在了门口,镀金的“虞府”两个字偌大的让人无法忽视,朱漆的两扇重木门一派贵气,一副出自名人的画作门联配着门口两座庞然辉煌的石狮子,一看便知却是精雕细琢的好物
“二爷,到了”随从透着窗帘喊着轿子里的人,轿子里的人似乎是迟疑了一会儿才掀开了门帘
“二爷回来啦!”早就准备在门口的虞府管家陈叔远远便看见了虞二爷的轿子了,笑着走了上前,“二爷平日里都是最早的一个,今日可被人登先了”
二爷皮笑肉不笑地露出笑容,抬手让随从将带给老夫人的礼物抬着进了偏门,自己也随着从侧门进府,只是顺带了一眼装扮鲜亮的正门,气派极了,嘴角却带着不被发现的讥笑
“是我二姐吧?方才在街头瞧见她了”二爷搭话,并未因陈叔是下人而疏远
“二爷猜对一半”陈叔故作神秘地笑着说道,“并不是宋夫人早到,早到的是婷婷小姐,宋大人也先来了”
听到来人二爷想起方才二姐的轿子只有一顶,原是宋大人带着女儿先来了,不知为何夫妻二人要分开回家
他没细想,只是忍不住地嗤笑
二姐婚后只有一女,名为宋婷婷,可惜的不知为何生了女儿自小就是个傻子,也枉费她清高了半辈子却得了个傻姑娘
二爷不觉得这个傻侄女能影响到他什么,客气的只是象征式地朝陈叔点了点头
“说来也奇怪,婷婷小姐好了不少呢”陈叔一向心慈仁善,对虞府的事和人当自己家的事一样,见婷婷不再病着,身子好了不少不免也跟着高兴
二爷没有接话,只当他年纪大爱念叨
一个从出生就是傻子的人就算好转能变成正常人吗?
穿过长长的檐廊,陈叔跟着二爷走过了大堂,径直往后院走去,并没有往老夫人的屋走去,陈叔知事儿地跟在后面,他在虞家待了大半辈子了,虽然二爷不常回来,但他对自己儿子的疼爱不会有假,每次回来必先去看自己的儿子
“小少爷很乖,先生都夸他聪慧,东西一学就会”
二爷欣慰地点了点头,面色却并无喜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