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此刻的自己和这些被困在桶里的金鱼没什么区别。如果没被人捞走,明天一早尸体就会漂浮在水面上,肚子鼓囊囊,腮部停止活动,那样可悲的死在水面。
“芙拉想捞金鱼吗?”
不甚熟悉的声音。
穿着红色衬衫的山本武突然出现。
……又是红色。
“本来想去投球摊,在这里遇到真是偶然呀。”
效仿着芙拉的动作,干脆蹲在她旁边,拿起纸网,自顾自伸进去,“以前我也很喜欢玩这种游戏呢,老爹开着刺身店,总想要为他分担一点。那时总觉得金鱼养到金枪鱼这么大或者就能做刺身,毕竟一只金枪鱼的价钱不算便宜。”
啪嗒啪嗒。
鱼尾敲击水面挣扎的响声。
“成功了。”金鱼被装进临时袋子里,“这个,要试试吗?只要注意好手的力度很容易就能抓上去。”新买的纸网从山本武温热的手里出现,他笑笑,言语间带着鼓励,“还有,虽然有些残忍,那种快要死掉的金鱼因为没有力气,也很好捞上来。”
“比如说这只。”
他的手指指向桶里那只鱼鳍蔫巴巴,尾巴无力耷拉下去,鳞片毫无光泽,半翻着身的可怜金鱼:“这种就是很快要死亡的金鱼,要捞这只……还是前面更健康的?”
芙拉暗淡的双眼看见那只半身翻起的金鱼后亮起一瞬,她接过网:“我想要这只……可以吗?”
“但是稍微有点难养呢。”
“可我就要这一只。”
芙拉难得执拗起来,山本武觉得配上那张无表情的脸,奇异的有些反差萌?
“抱歉抱歉,就这只吧?”
她的眼神透露着认真,灰色虹膜上折射出灯光照在水面上的波光粼粼,像是蝴蝶磷粉撒在芙拉眼底。
她弯腰,脖子倾下,仔细盯着水面,露出光滑干净的颈肩线,稍微大一码的浴衣有些松垮,于是能看见纤细骨肉间顺着下去如同剑刃那样锋利的脊椎线。
灯笼的暖色灯光打在上面,玉那样精致柔和。
山本武的心脏跳得很快,喉间干涩,他不自在捂着嘴咳嗽两声,于是胸膛间跳动的声音更响。
他没由来感到紧张、明明是想安慰失落的芙拉,怎么会紧张的……
手心开始冒汗,山本武开始希望芙拉能赶紧捞上那条金鱼,这样他就能止住那些莫名其妙的念头。
“啊、上来了!”没有反抗力气的金鱼倒在网上,被小心放入塑料袋制成的小小鱼缸,“那个,山本先生,这只金鱼还有可能活下来吗?”
山本武如释重负。
“如果好好照顾的话不是没有可能……不过芙拉要做好它会离开的准备。”他悄悄观察仔细盯着塑料袋的芙拉,松气,“还有,叫我阿武就好。”
“哦……阿武。”芙拉迟疑着喊出口。
氛围好过头了——
这下不就完全变成纯爱电影了吗?
“要一起去山上吗?人群太挤了,以防走散牵着我的手吧。”
山本武伸出手,等待芙拉答复。
预料中属于女性的触感没有传来,伸出指尖的芙拉被半路赶来出现的,属于风纪委员的手截胡。
那袋金鱼也被自然而然地接走。
“真能说啊。这家伙只会冲散人群,不可能被人群冲散。”云雀恭弥嘴角讽刺地挑起,转头拉起芙拉手腕,“活动费……不给的话就砸了你的摊子。”
“你不是讨厌群聚吗?”芙拉不太高兴。
“但我不讨厌钱。”
芙拉并没有反抗,只是拉着云雀的手往摊子方向走。
难得的好气氛……
山本武抽抽眼角,再一次诅咒风纪委员下次被阿纲抽到脸色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