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脖颈爬升,生长在他苍白的脸上,魔气四溢,他已做好与燕别序背水一战的打算,他冷冷的说:“你不必逼她——我会杀了你!”
燕别序扫了一眼钟离寂,目无波动,他看钟离寂,就像是在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一样。他抬手,磅礴冰冷的灵力溢出,将钟离寂捆了个结实。
自钟离寂身上爆发的魔气顺着他的灵力缠上他的手,他也毫不在意,只定定的看着薛遥知:“还不动手?”
薛遥知紧紧的攥着诛雪剑的剑柄,她不可能去杀人,更遑论这个人还是钟离寂,虽然钟离寂糟糕透顶,还曾想掐死她,可她也不敢去杀人啊。
“那就是,你又在欺骗本君了。”燕别序伸出手:“诛雪剑。”
看起来他是想自己动手了。
薛遥知紧紧的攥着感受到主人心意而不断颤抖的诛雪剑,她将诛雪剑藏到身后,不愿意还给燕别序,她试图劝说:“我杀不杀他,与我有没有骗你,这两者间没有联系!我和你的事,与他人无关!”
没有联系?
可薛遥知哪次与他争执,不是因为这个魔种?
她从头到尾一直都在维护这个魔种!
燕别序大步走到薛遥知的身边,强行攥住了她的手腕:“你不动手,便由本君来帮你。”
帮她?
薛遥知觉得荒谬不已,谁要他来帮她杀人啊!
“你放开我!”薛遥知手腕被他掐得生疼,她用力去掰燕别序的手,却如蜉蝣撼树。
燕别序掐着她的手腕,带着她将剑尖对准钟离寂,朝着他的心口刺去。
利刃入肉,却因之前便失血过多,连血都流不出来多少了。
钟离寂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惨白了下来,他想回击,但薛遥知与燕别序紧贴着,他若出手必然会伤到薛遥知。
他已经差点杀过她一次,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一具躯体而已……
薛遥知看着她亲手将诛雪剑刺入了钟离寂的心口,吓得尖叫了起来,她开始疯狂的挣扎起来,不顾手腕剧痛,也不顾挣扎时险些撞在诛雪剑剑身上。
“燕别序你放开我!放开啊!”
随着“哐当”一声,诛雪剑坠地,薛遥知终于挣脱开了他如铁一般的桎梏,她方才持剑的右手软趴趴的耷拉在身侧,已经断掉了。
燕别序还保持着攥住她手的动作,他低垂着眼睑,看着他的手,半晌都没了其他动作。
钟离寂找到机会,猛地抬起左手的利爪,斩断了燕别序控制着他的灵力,这一击很是突然,燕别序被灵力反噬,向后踉跄了一步。
钟离寂快若闪电的朝着燕别序冲去,锋利的爪子直直的对准他的喉咙,想要将他的脑袋割下来。
与此同时,先前与燕别序缠斗的修士也终于找了过来。在修为的压制下,修士也未曾在燕别序手中讨得多少好,但这是杀燕别序最好的机会,白衣修士哪怕已经负伤,也没有放弃。
燕别序敏捷的避开钟离寂的攻击,诛雪剑飞回他手中,他提剑迎上那白衣修士手中已经断掉的剑。
既然如此,便把他们都一并解决了,再去清算他与薛遥知的恩怨吧。
他们打了起来。
薛遥知惊魂未定的捂着剧痛的手腕,她想要离开这里,可她心绪不宁,面对周遭熟悉的环境,一时间竟不知该往何处走,她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未走几步,便见这满地的尸体,让她作呕。
她的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尖锐的耳鸣声剥夺了她的听觉,那一瞬间她似乎什么都看不见,也什么都听不见了。
绝望之中,她像块冰一样的手忽然被温暖包裹住,少年握住了她的左手,掌心炙热的温度似乎传遍她全身,他虚弱的声音清楚的在她耳畔响起:“薛遥知,我们出城!”
熟悉的声音让薛遥知恍惚了一瞬,她的视线重新清晰了,她回握住容朝的手,扣着他的五指,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对,我们出城,我要离开这里,他疯了……燕别序疯了。”
从周府的密道出来就已经很靠近湄水城的出口,湄水城里魔气散去,其他闻讯而来的小宗门中的弟子与一些散修也与那些黑衣修士搏斗着,总算是保护了一些百姓,城门口早已恢复了宁静。
容朝跑去就近的驿馆里牵了匹马出来,避开薛遥知受伤的右手,把她抱上了马,然后策马飞驰。
容朝策马的速度极快,薛遥知被他揽在怀里一阵颠簸,尚未回神之际,便见容朝勒紧了缰绳。
“我去山上接我爹,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下来。”上山的路不好走,便是骑着马也免不了颠簸,薛遥知状态很差,容朝不能再带着她颠簸了,只得飞快的说道。
薛遥知被他单手抱下马,脚踩在地上的那一刻,她骤然回神,刚想说话,容朝就已翻身上马,往山庄奔去。
薛遥知往身后看了一眼,她已经看不到湄水城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