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遥知拉着容朝跑出很长一段距离后,才体力不支的停下了脚步,她来不及去休息,就将目光移向容朝。
容朝脸色惨白如纸,半边身子都被肩膀处伤口溢出的鲜血染红,如果再不及时止血,他一定会失血过多。
迎着薛遥知担忧的目光,容朝没什么表情的说:“我没事,继续走。”
“你不要命了吗?”薛遥知将他推进就近的一家商铺,里面一片狼藉,好不容易才找到落脚的地方:“我带的药不够,不过对面有一家药材铺,我去拿点药材,你在这里等我。”
容朝还没说什么,薛遥知就将门关好,灵巧的朝着街对面跑去。他追不上薛遥知,没什么力气的靠着墙角坐下,他的掌心溢出红色的灵力,落在肩膀的伤处,缓慢的止着血。
另一边。
薛遥知跑了没两步,就有被魔气控制的百姓朝着她冲过来,好在她和燕别序学了一段时间,稍微有了些身手,灵巧避开后,她冲进了药材铺。
薛遥知飞快的将需要的药材一股脑的全部装在一起,又拿了干净的纱布,准备再次返回去找容朝。
有被黑衣修士追杀的百姓朝着薛遥知冲过来,一边冲一边哭喊着救命,却被身后的修士毫不犹豫的捅了个对穿。
薛遥知不敢去看,但那修士注意到了薛遥知,立刻拔出剑朝着她冲来。他的剑势快若闪电,薛遥知狼狈的避开第一剑,却躲不开第二剑。
她摔倒在地,药材散落一地,怀里的诛雪剑也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那把剑朝着她落下来之际,诛雪剑自发浮起,朝着那修士的脑袋迎头痛击,直打得他头破血流。
薛遥知冷静的将药材捡起来,唤道:“回来!”
诛雪剑听见她的声音,飞回她的身边,悬浮在她身侧,保护着她。
有四处逃窜的百姓看见薛遥知的身边被划分出一块安全的地方,靠得近的不约而同的想要挤过来,却被黑衣修士与被魔气控制的百姓围住。
“救救我吧!”
“姑娘!救救我儿子!求你了!”
哭喊与求救声不绝如缕,薛遥知的脚步不停,并未回头,一路冲回那店铺,她才气喘吁吁的停住脚步。
容朝已经给伤口止了血,他见薛遥知一脸麻木的朝着他走来,担忧的问:“你怎么了?”
薛遥知没说话,她沉默的蹲在容朝的面前,将带来的药材碾碎抹在他的伤口上,给他处理着伤口。
外面到处都是哀嚎声,如同人间地狱,有躯体重重的砸在大门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让薛遥知吓得抖了一下。
“为什么会这样,湄水城为什么会这样。”薛遥知飞快的给他包扎着伤口,眼眶却在泛红,声音哽咽。
无需多问,容朝在与她逃亡时就已经见过如今的湄水城是多么的混乱,他将指尖上的血渍蹭干净,帮她擦掉眼角的泪花:“薛遥知,我们都只是普通人,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活下去,保护好我们身边的人。我们现在自身难保,做不到兼济天下。”
薛遥知没说话,她只深呼吸一口气,将容朝从地上扶起来,和他从店铺的后门走去。从后门出去便是一条狭长的小巷,走出这条小巷,就是容府了。
他们很快走出了这条小巷,近处的府邸巍然矗立。偌大的府邸,此时已经人去楼空,再无一人。
容老爷并不在这里,那就只能是在毓山的山庄了。
容朝皱眉说道:“湄水城现在太乱了,我们现在根本没办法出城。”
“你看那边。”薛遥知忽然说:“那里……是周府吧。”
今日分明是艳阳高照,但湄水城上方却始终笼罩着黑色的魔气,如同一层阴霾,而这眼前周府的天空之上,魔气更为浓郁,几乎将那片天空都渲染成了漆黑的夜色。
容朝也看到了,他看着那盘旋的魔气:“这周府里会不会关着魔种?可是魔界已经被封印了很多年,就算是真的有漏网之鱼,也不该有这么强大的魔气,甚至都影响了整座湄水城。”
薛遥知心中咯噔了一下,强大的魔种她只认识一个,就是钟离寂,不过钟离寂算是强大吗?
容朝反手拉着薛遥知往周府靠近,或许是因为魔气太浓郁,又或许是某些其他的原因,这周府周围空无一人。
薛遥知本来还是跟着容朝在走的,直到她发现容朝带她站在周府围墙外的一棵大树边,指着这棵树说:“你先爬还是我先爬?”
“你要干什么?我可不进去!”无论里面的魔种是不是钟离寂,薛遥知都没有要掺和一脚的想法。
容朝从储物袋里摸出一个光滑圆润的镜子,和她说:“反正现在出不了城,我们不如干点别的事,我有往事镜,一会儿进去了我就把我们看到的都记录了下来,以后都是他们的罪证!”
容朝看薛遥知不动,他也不逼她,往后退了两步,做了个助跑,就蹿上了树,坐在了围墙上。途中还牵动了伤口,疼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