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遥知便自个儿去了驿站,将新写好的信交给了驿站的信差:“劳烦您了,依旧是七日一封。”
“好嘞,您放宽心!”
出去的时候燕别序已经在等她了,她走过去,和他说话:“你去买什么了呢?”
“菜谱。”燕别序说。
薛遥知愣了愣,笑开:“我觉得你的厨艺已经很好啦。”
“学无止境。”
真不愧是仙君啊,学什么都如此勤勉。
燕别序又接着道:“我还给你买了衣裳。”
“什么样的?好看么?”薛遥知发问:“怎么给我买衣裳都不带我呀。”
“那我们再去趟成衣铺吧。”燕别序兴致勃勃的牵着她的手。
薛遥知失笑:“算啦,下次下次,我们先回家吧。”
“好。”
回家后,薛遥知也没闲下来多久,她和正在修炼的燕别序打了声招呼,便牵着大毛,打算去看容夫人。
这段时间他们几乎形影不离,燕别序听了就想跟着她一起去,被她拒绝:“我正好要带大毛溜溜,你不要那么粘人嘛。”
燕别序还是第一次被说粘人,他哭笑不得,倒也没有再跟上去。
薛遥知骑着她的小毛驴哒哒哒的往毓山走,刚到山脚下,便见侍卫打扮的人从山上冲出来。
那侍卫见着她,双眼一亮,冲到她面前,匆忙的说:“薛姑娘!属下正要去找您,快——夫人她,不行了。”
薛遥知一愣,她从大毛身上下来,将大毛交给侍卫后,便飞快的跑上山。寒冷的冬天,她硬是跑出了一身的冷汗,山庄的大门近在眼前,她冲了进去,穿过尽是枯萎残花的抄手游廊,容夫人的院落映入眼帘。
整个山庄都乱做了一团,来来往往的侍从和医师行色匆匆,在院落里进进出出,云袖抹着眼泪从卧房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盆冷掉的水。
薛遥知走过去,张口便问:“云袖姐姐,容朝回来了吗?”
“未曾。”云袖哽咽道:“薛姑娘,快些进去吧,夫人除了念叨着少爷,就是在想您了。”
薛遥知冲进卧房内。
这卧房里的温度很高,浓重的药味熏得人眼前发黑,薛遥知顾不得太多,跑过去便见容夫人脸色惨白、形销骨立的躺在温暖的床榻上,容老爷守在妻子的身边,已是两鬓斑白。
见薛遥知过来,容老爷声音嘶哑的说:“知了,过来同你义母告个别。”
薛遥知强忍着鼻头的酸涩,她坐在床边,握住了容夫人冰冷的手。被她握在手上的那只手,已经成了皮包骨头,她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义母!”
“知了、知了……”容夫人吃力的勾起唇角,艰难的说:“正想着你,你便来了,许久不见你了。”
前些时候蜜山出事,容老爷虽然知晓,但封锁了消息,并未让容夫人知晓,怕她承受不住。
“义母,对不起,我这么晚才来看你。”薛遥知哽咽道:“怎么,怎么这么突然……您一定会没事的,我看见好多大夫,他们一定能治好你的!”
薛遥知一边说,一边去摸容夫人的脉搏,她的心中已经绝望。
容夫人想帮她擦掉眼泪,却没有力气,她慢慢的说:“我的身子,我自个儿知晓,我只是……只是担心阿朝,我收到他的信了,他去给我找大夫了……可现在天气这么冷,我担心他吃不好睡不好……知了,你和阿朝关系好,他有和你说过,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吗?”
“容朝很快就回来了义母。”薛遥知匆忙的擦了擦眼泪,她说:“我来时碰见了给您送信的信差,我看了信,他说他明天就回来,您等等我。”
薛遥知冲出卧房,很快返回,手里捏着一张信纸:“信拿来了,我读给您听,好吗?”
容夫人温柔的看着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薛遥知看着空白的信纸,滚烫的泪珠摔在信纸上,她的声音在发抖:“阿娘,今日我已带着大夫回到了沐青州,途径青城,便是冬日,青城也依旧繁花似锦,百花盛放。我于青城折花一枝,欲归来时放在阿娘床边,愿为阿娘,驱散病痛,愿我阿娘,长命百岁。”
“阿朝要回来了——”容夫人的眼神逐渐浑浊。
薛遥知重重的点头,她说:“对,容朝马上就回来了!您一定要坚持住!”
容夫人断断续续的说:“阿朝要回来了,我也开心,知了,不要哭了,我这身子,已经活得够长了。”
“您会长命百岁的,容朝带来的大夫很厉害,一定能治好您的。”薛遥知哭道:“您等他好不好?至少,再看看容朝。”
容夫人“嗯”了声,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的眼睛依旧僵硬的睁着,里面的神采却在逐渐涣散。
容老爷回到妻子身边,薛遥知又想往外冲,被容老爷制止:“容朝不在,你代他向素婉送行,不要走。”
薛遥知:“我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