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遥知到周家的时候,周虎正在哄宋圆圆用早膳。这些天宋圆圆怀孕孕吐得厉害,又因为担忧蜜山与薛遥知,瘦了好大一圈,见着薛遥知,她红了眼眶,眼巴巴的喊着知了姐姐。
“我没事我没事。”薛遥知和周虎打了招呼,然后坐到一边,握住宋圆圆温热的手,耐心的说道:“倒是你,才几天不见你,憔悴了许多,圆圆,你要放宽心才是呀。”
孕期的情绪本就敏感,宋圆圆掉了几滴眼泪后,委屈的说:“知了姐姐,山上太危险了,你就住村里好不好?”
“现在山上也住不了了,我应该会在村里住一段时间。”薛遥知说。
宋圆圆松了一口气:“这便好,你不知道你被燕公子抱下来的时候,有多吓人……”
她们说了几句话,宋圆圆也用完了早膳,周虎同她们打了声招呼,收拾了碗筷便出去做活了。
叶柳和唐宁前后脚也跟着到了,见着薛遥知不免就是一顿嘘寒问暖,并和宋圆圆一样,让她不要再去山上住。
薛遥知都耐心的答应了,然后她问消息最灵通的叶柳:“这阳雪宗闹出这么大的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吗?”
“怎么会呢,我前两天去了趟湄水城,城里的百姓也都在骂他们呢!”叶柳立刻像是倒豆子一样的和薛遥知说了起来:“有书生写了请愿书,许多人都去签了名字,我也去了!那请愿书现在已经交到湄水城知府面前啦,不日就会送进青城去呢!”
在沐青州皇权与宗门分工明确,皇权之下百官负责民生、贸易、外交等一切事情,而若涉及修真界的事情,便由执州宗门全权负责,但在沐青州,皇权代表的是绝对的权利,执州宗门由女皇册封,阳雪宗犯了众怒,这请愿书只要送到青城,只怕他们这执州宗门,也做不得了。
唐宁想起前些时候她跟着众人一同冲上山时看见的一片狼藉,也很是恼怒,接着叶柳的话说:“这阳雪宗还想亡羊补牢,挽回声誉,如今正在湄水城里让他们的长老去讲道,还开设了医馆呢,却也不过是过街老鼠罢了。”
灼华当年的善举在百年之后至今仍有极大的影响,更遑论就在不久之前,她还以一己之力,令蜜山万物复生。
桃花神的美名传遍了大街小巷,阳雪宗的名声也越来越差,甚至还有散修声称,当年的所谓“天灾”,也不过是阳雪宗为了争夺地盘与其他宗门大打出手,引发了地动。
虽然这也的确是真相。
宋圆圆孕吐得厉害,最近一直都在家里养胎,听叶柳和唐宁一人一句,她也忍不住骂道:“这阳雪宗果真作恶多端!现在这下场都是报应!”
薛遥知并非第一次经历这种宗门作恶的事情,她年幼流浪时见到过不少这样的事情,但宗门势大,一手遮天,也不知这阳雪宗,最后会不会恶有恶报,不过不管如何,他们现在应该都是焦头烂额就是了。
正如薛遥知所想,阳雪宗已经因为蜜山的事乱套了,长老们在议事厅里已经待了好几天,也吵了好几天。
周长老阴沉着脸依旧坐在掌门的右手边,他脸色惨白,憔悴不堪,仿佛一夕之间老了许多岁。他右边的袖管空空荡荡,被燕别序砍断的手臂不可能再生出血肉,他后半辈子注定是个残废。
宗里的长老惹不起深受掌门器重的周长老,只能去口诛笔伐赵长老,赵长老觉得他好无辜,见着什么锅都甩在他的头上,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辩驳。
“怎么什么错处都成我的了?我一开始就说了不能破了这蜜山不允狩猎的规矩,难道不是周长老你先提出要清理蜜山的妖物吗?”赵长老嚷嚷道:“怎么,就因为你是掌门的左膀右臂,我们便说不得了吗?你捅下此等大祸,不赶紧去收拾烂摊子,反而还端坐于此,我都替你不好意思!”
赵长老越嚷嚷,周长老的脸色越沉,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即将爆发的怒火,在赵长老用手指着他空荡荡的右臂之时,他倏的出手,锋利的灵刃竟是生生割断了赵长老的脖颈!
赵长老的声音戛然而止,凄惨倒下,在议事厅当值的弟子立刻进来将赵长老的尸体拖走,并用灵力清理了那摊鲜红的血。
议事厅里寂静得落针可闻。
掌门有些头疼的看了周长老一眼,一个赵长老死不足惜,这阳雪宗多的是可以提上来做长老的人,只是周长老这性子,着实是……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掌门淡声开口:“诸位请回,明日继续吧。”
长老们立刻起身往外走,唯恐受了这池鱼之殃,唯独周长老依旧端坐于他下首,并未有回去的意思。
掌门皱眉:“周长老,你还坐在这里做甚?”
“此事掌门该当如何处理?”周长老盯着掌门,一字一句的说:“我瞧着那刚死去的赵长老,将他推出去,倒是个不错的法子。”
“你倒是摘得干净,当日你们下山时,撞上了那么多的凡人,而这些从湄水城里来的凡人,又有哪个不认得你周长老?”掌门沉了脸:“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