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形,阿桂面色上立即闪过一丝狠戾之色,不顾代月斋的话一把掀开帘子,便要伸手抓一人出来做人质。
代月斋虽然明白阿桂也不可能为一己之言所动,但还是尽力一试。如今看阿桂确实没有放过她们的意思,她当即攥紧了手上金钗,猛得一抬手便要朝阿桂的手腕径直刺下。
然而就在此时,一双手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她身后。
就在她用尽全力朝阿桂刺过去的那一刻,一个人在她肩膀处狠狠一推!
代月斋毫无防备,手上的金钗却已经失了准头,在马车壁上划过一条长长的波浪线,发出刺耳恐怖的尖锐之声。紧接着,铁腕般的大手已经死死钳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硬生生拖出了马车之外。
“遇上我,只能怪你倒霉。”阿桂冷酷又残忍的声音落在耳畔,“若你家中尚有人在朝廷中为官最好,若没有,黄泉路上多一人相伴,我也值了。”
代月斋惊颤。
……
渐渐的,黄昏的最后一缕光也消失在了地平线,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暗,只有憧憧的火光还在山林道路之间来回飘动,诡异无声的像是鬼火。
阿桂挟持着人质,与大批的官兵开始了持久的对峙。
一个捕头脚步匆匆地赶到萧怀璟身边,喘着粗气道:“殿下,阿桂挟持了一名女子,我们不知是何身份,不敢动手。”
萧怀璟一身墨狐大氅,静静地负手而立。
闻言,他微微侧头,声线冷漠而低沉:“还没人来救他吗?”
“回殿下,尚未。”青石这时也走了过来,“两个时辰前的确有人来闯扬州的牢狱,想要劫走阿桂,但人数太少,只有一个。我们的人为了找到他们的老巢,大胆做主将阿桂放了出去。谁知道那人看出我们在跟踪他,起了戒心……我们的人跟丢了。”
萧怀璟眯起了眼眸。
“但为了再引旻国那群细作上钩,我们的人没将阿桂抓回来,纵他逃走。如今到了这普救寺附近,已经僵持了快半个时辰了。”
青石又补充似地说。
“幕后那人很聪明。”萧怀璟淡嘲,“自他只派了一人前来劫狱,你们便该明白他已看破这是饵了,再僵持下去又有何用?今日所做种种皆是白费。”
青石一愣:“那殿下,阿桂他……”
萧怀璟不带丝毫情绪:“杀。”
“殿下,不能杀!”莫北慕疾步而,俊美恣意的眉眼处已经凝结了一层不深不浅的冰霜。
“殿下……”莫北慕眉心拧成了一团,“暂时不能杀他,他劫持的那个人是代府二小姐。”
萧怀璟眉心一蹙,立即迈出步子来到阵前。
在官兵的步步紧逼之下,阿桂已经劫持着代月斋走了一段距离了。天黑,视线模糊,但还是能清晰地看见代月斋的脖子下紧紧贴着一把刀。
刀口锋利,几乎要深入到代月斋肌肤之中,留下了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线。
任谁都看得出,若是这刀再深半分,代月斋这条命就要交待在这儿了。
“殿下,若阿桂发现我们假戏真做要杀他,一时冲动,代二小姐这条命怕是保不住了。”
莫北慕冷静地说。
萧怀璟冷下神情,尚未回话。
许是看见萧怀璟和莫北慕都来了,阿桂也逐渐意识到代月斋根本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家眷。
阿桂厉声道:“太子殿下,事到如今你我都明白,你的引蛇出洞之计早就被旻国识破了。旻国不可能来救我,我也不可能再回到你们大宋朝的牢狱。”
说着,阿桂使劲儿将代月斋的脖子扼住了,眼神残忍:“若你们还想要这个官家小姐活命,就给我准备一匹马和一百两银子,再给我一份通关文牒。只要我能离开,我就放了她。要不然……我们就一起死!”
一阵阵钝痛从脖颈处传来,代月斋浑身不可抑制地发起抖来。
她终归是第一次陷入这样的境地,无能为力,束手无策,除了寄希望于萧怀璟,别无他策。
“殿下,马和银子都有现成的,咱们完全可以给他。等他得了想要的放了代小姐,咱们再追上去。”
莫北慕说,他下颌线紧绷,神色都比往常看起来冷冽。
萧怀璟依旧不发一言,唇角却抿的极紧,像是一根绷紧的弓弦,浓黑的眼眸中仿佛正在酝酿着极恐怖的风暴。
片刻后,萧怀璟的声音终于响起,伴随着风雪之声,令人心中一沉:“青石,取弓箭来。”
“殿下,你……”
莫北慕一怔,下意识想要拦住青石动作。
但青石速度极快,已经转身取过了一把龙牙碎骨弓,双手呈递到萧怀璟的手上。
萧怀璟毫不犹豫地挽弓搭箭,弓弦被拉出了一个漂亮的满月,寒光凛冽的箭头直接对准了阿桂的头颅。
他俊美的面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