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鸾离开了陆元洲家里,三人一路往山上的蝴蝶谷赶过去。
方老爷带着他的人一起回了洛阳城。
夜晚,冰凉的冷月高悬夜空,林间的萤火虫一闪一闪,像一只只在看着他们的小眼睛,林间的小路越来越窄,几人逐步踏入密林深处。
林子里常有窸窸窣窣什么东西过去,叫人汗毛倒竖。
他们走得越来越深,森林里也越来越黑,纵使红鸾自负道行高深,此刻也觉得浑身都毛骨悚然,她下意识靠近了白无心一些,还搂紧他的胳膊,小声道:“白无心,我总觉得有东西在跟着我们……”
“呵……”白无心都忍不住笑了:“白日里胆子那么大,晚上怎么怂了?”
红鸾翻了个白眼:“怕黑是人之常情,你不是人当然没感觉。”
“呵……是嘛?”他的大手覆上红鸾抓在他手上的小手,他的手凉凉的,没有人的体温,声音也很轻,让本就冰冷的夜晚更添了几分寒意。
白无心:“你也不是人吧?”
他这么一说话,声音轻飘飘的落入耳朵里,像大冬天的雪一样,冷得红鸾头皮一麻,差点眼泪都掉下来:“你别说这么诡异的话好吗?”
前面陆元洲还在带路。
他一路上都没有怎么说话,只说要带他们上山。
陆元洲手里提着一盏有些破旧的灯笼,灯笼被夜风吹得噼啪作响,好似随时都会吹灭里面的烛火。
红鸾是真的有点怕,她一直都很怕黑。
记得还在现代社会的时候,她老家在农村,那边晚上没有路灯,走夜路就只能打手电筒,一个人走着走着,脚下的叶子经常被自己的脚步带起发出簌簌声,总会觉得有人在背后跟着自己。
如今这情况便是如那时一样。
脚下明明什么都没有,只是走路时叶子被踩到发出的声响,却总觉得背后有人在跟着自己。
如此一想,就会下意识想跑。
人跑的越快,脚下的声响越大,越觉得有人在追赶自己。
几人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上了山上,出了密林,到了一处空旷处。
又看见的熟悉的月亮高高挂着,还是那么圣洁无暇。
她松开白无心,远远问陆元洲:“你让我们跟你上山,如今也上来了,是不是该说出真相了?”
白无心不发一言在旁边看着。
陆元洲回过头,放下灯笼,来到两人面前,扑通一声跪下,眼泪说来就来,头磕在地上低声道:“我求求你们,救救寿媱仙子!”
红鸾见他这般反应,连忙上前去将人扶起来:“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跪的,男儿膝下有黄金懂不懂?”
陆元洲起身,找了个干净的木头能勉强坐人,他抱起来送到红鸾和白无心跟前:“此事说来话长,还请二位听我细说。”
红鸾和白无心两人也不啰嗦,都各自坐下。
陆元洲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想起那遥远的过去。
“寿媱原本是本地的地仙,她在这里斩妖除魔,救苦救难,深得本地百姓爱戴,那时洛阳城外方圆百里之内,每一个村庄必有一座村名为她修的庙宇。
她在这里待了几百年,也护了这里的百姓几百年。
直到十年前遇到一个男人,清远真人一身仙风道骨,白衣翩翩,在修仙界颇负盛名,听闻他只差一步就能成仙,为了悟道才来到洛阳。
我曾经还见过他,他确实仪表堂堂,也确实是个仙人。”
白无心冷笑:“这种长得越好看越不是东西。”
“哈哈……”红鸾轻轻笑了声。
陆元洲叹了口气,也很认同白无心的话:“他确实很不是东西。”
陆元洲又道:“他在洛阳城听说了寿媱,还特地去找她,以悟道之名与她探讨交流许久,渐渐地他开始花言巧语,而寿媱在这里一个人数百年,倍尝孤独寂寞,又遇上一个能与她志同道合之人更是难上加难,她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动了情。
她与清远真人相恋了,可天规戒律人神不能成婚,所以他们又约定好,等清远真人成仙后再续前缘。
清远真人就此离开了半年。
寿媱又恢复了以往一个人的日子,可她已经尝过了动情与陪伴的欢乐,哪里还肯一个人孤独守候。
她给清远真人送去了信件,清远真人收到后仅三日就赶来见她。”
陆元洲想起那些偶然听到的过去,他嗓子有点干。
红鸾给他递了一壶水,陆元洲喝了两口润润桑。
“他这一趟来怕是早有算计。”白无心在旁边凉飕飕道,语气充满轻蔑。
红鸾不解:“正常男女谈恋爱也是这个流程,这没毛病啊?他要干嘛?”
陆元洲再次对白无心投去了赞赏的目光:“这位公子说得对,他的确早有算计。”
“清远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