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父亲,该颐养天年就颐养天年吧,其他的事,别插手。”
季远山这次不止手指头在抖了,整个身子都抖得厉害,指着季宴礼“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成形的话来。
季宴礼拨了一个内线电话出去,很快助理就过来了,客气又坚决地把季远山请出去。
季远山都要走出门口了,胸口里的那股气到底是忍不下去了,掏出口袋里的打火机狠狠抛向了季宴礼。
他的那个打火机是全金属制成,沉甸甸的很有份量。加上他这一怒之下的全力一抛,力道不容小觑。
季宴礼正侧转身体准备去拿一份文件,没有注意到这边。
额角的疼痛伴随着助理的一声惊呼传来,紧接着是金属打火机咣当一声落到地上的声音。
打火机尖锐的一角已经染上一点血迹。
助理忙道:“季总您额头流血了,我这就给您拿医药箱过来。”
鲜血缓缓顺着季宴礼额角滑落,他抽了张纸随意抹去,冷淡道:“送他出去吧。”
无能狂怒罢了,他还不放在心上。
季远山气得抖成了深秋的落叶,上了车都还压不下怒火。
司机小心问他:“先生要回季宅吗?”
季远山:“回……”话到了嘴边,他又一顿,转口道,“去紫山公寓。”
紫山公寓,是他给乔小彤买的公寓。
乔小彤和季辽都在家中,季辽把手里的积蓄全都投进了新公司,还去银行借了不少贷款,结果这些钱全都打了水漂,这让季辽一时之间没法接受,整天只能失魂落魄的蹲在家里。
在乔小彤的软磨硬泡之下,季远山帮着季辽把欠银行的钱还上了。
今天季远山在季晏礼那里遭受了挫败感,现在亟需重新振作一下自己的威严,所以他选择来了乔小彤这里。
乔小彤的温柔软语,总能让他能感觉到自己依然是十年前那个正值壮年、说一不二、呼风唤雨男人。
果然,一看到季远山,乔小彤脸上就露出了惊喜的笑容,连忙走上来帮他脱下外套:“远山你过来啦,累不累?我帮你揉揉肩吧。”
季辽的样子颇为狼狈,身上穿着皱巴巴的家居服,脸上的胡子也没有刮,黑眼圈十分显眼。
看到季远山,他恭恭敬敬的站起来,叫了一声“爸”。
刚看完西装革履、身姿挺拔的季晏礼,现在再看到眼前这个不修边幅、垂头丧气的儿子,对比之下,季远山颇觉碍眼,连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
他这两个儿子,季晏礼有能力,却对他不甚亲近,甚至多次明里暗里地顶撞他;而季辽,能力不足,却对他一直亲昵仰慕。
从私心里来说,他更喜欢季辽这个儿子。
乔小彤察言观色,知道现在季远山觉得这个儿子碍眼,忙暗地里冲季辽使了个颜色。
季辽回屋去换了身衣服,又修饰了一番自己,这才重新出了卧室。
客厅里,乔小彤已经依偎进了季远山的怀里,她身姿较小,此刻便颇有点小鸟依人、楚楚动人的感觉。
季远山最喜欢乔小彤这一点,跟她在一起,他总觉得自己是占据绝对主导地位的那个人。
乔小彤细声细语地跟他讲着生活中的琐事,她声音温软,就这么曼声讲着,竟丝毫不让人觉得这些琐碎事情令人生厌,反倒让季远山越听越入神,时不时地还回应她几句。
在乔小彤的刻意安抚之下,季远山的怒火很快就消散得干干净净。
直到把季远山哄得高兴了,乔小彤才旁敲侧击地提出了条件。
她就像妙龄少女一样拉着季远山的胳膊撒娇,这般姿态在她身上却丝毫不显得违和:“远山,儿子都已经在家里闲了好长时间了。你看……要不然,你给他安排一下?这么大人了,总不能一直呆在家里无所事事的。”
季远山瞥了一眼季辽,季辽忙做低伏小地给他倒了一杯温水过来。
季远山没什么好气:“还帮他安排?我都已经帮了他多少了,舍了脸面去给他打关系,欠银行的几千万也是我替他还上的,还让我怎么帮他?”
乔小彤忙抚了抚他的胸口,柔声说道:“别气别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远山你名下不是还有几家公司嘛,要不就把一家公司交给辽辽打理?总归是自家人,你还能多指点指点他,让他长进一点。”
这话一出,季远山的确有点动了心。
产业这东西,的的确确是交到自家人手上能放心点。而且季辽向来对他言听计从,不像季宴礼那样专断独行。
只是……现在他手里也只有那么几家公司了,除了几个小型的、收益极低的公司外,还能算得上规模的只有两家了。他还不愿意放手。
季远山模棱两可地说:“我考虑考虑吧。”
乔小彤见好就收,又跟朵解语花似的说起了其他有意思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