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到好处,并不令人反感。
简短寒暄过后,余君年跟傅小丽谈起这趟出差的经历。
都是些生意方面的事,黎月没留心听,默默观察着桌上摆的四套餐具,猜测等下还有人会来。
结果等足十五分钟,神秘的第四人仍然不见踪影。
余君年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
眼看他心生不悦,傅小丽连忙安抚:“可能有事耽搁了,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本来就叛逆,别为一点小事生气。”
黎月愣了下,莫名又想起余昭。
沉闷在包间中铺陈开来。
黎月淡声说:“我去下卫生间。”
她想出去透透气,结果傅小丽却紧随其后。
黎月以为她是想私下叮嘱几句,或者先介绍下余君年的儿子让她有心理准备,谁知经过走廊的一扇窗户时,傅小丽碰碰她的肩膀:“就是那里。”
黎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透过窗,瞥见一栋灰瓦红墙的三层小楼。
小楼离得不远,被浓绿树影遮住大半轮廓,依稀能从雨雾中望见精致的花园,是个独门独院的宽敞地方。
“那就是余君年的家。”傅小丽话里难掩得意,“大城市有什么好,我现在过的日子,比跟你爸离婚前滋润太多。”
黎月睫毛颤了下,这些年黎卓尖酸刻薄的评论,也许或多或少传进了前妻耳中。
她轻声问:“余叔叔对你好吗?”
傅小丽答非所问:“我们打算今年年底结婚。”
也好。
黎月想,至少傅小丽终于如愿以偿。
下一刻,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打断母女二人的交谈。
黎月闻声回头。
出乎意料又早有预感,来的人果然是余昭。
走廊的光线黯淡,他不知听没听见她们的交谈,只抽出一支烟咬在唇边,头稍低,手拿着打火机靠近,点燃。
火光照亮他瘦削的下颌,他抽了口烟,才慢悠悠看向怔在窗边的二人,眼神冷戾。
傅小丽倒吸一口凉气,介绍道:“这是你余叔叔的儿子,你该叫他哥哥。”
听见她热情的介绍,男生低笑一声。
笑声极其嘲讽,让黎月犹豫几秒,终究没喊出那声哥哥。
他看起来,也不需要所谓哥哥的头衔,转身用拿烟的手推开楼梯旁的玻璃门,走进雨雾朦胧的露台吸烟区。
穿堂的风疾遽呼啸。
黎月只觉得他的背影像被风刻出来的一道嶙峋岩石。
冷硬,扎手。
“真倒霉,偏偏这时候遇见他。”
傅小丽敛起笑意,换上警惕的表情,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嘱咐黎月。
“余昭就是个烂人,记得离他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