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白费力气了,你救不了她,她早就已经死了。”突然身旁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转头,银色的面具遮住半边风华,男子狭长的眸子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此刻正淡漠的望着水中的“将死之人”。
墨色的眸瞳中似乎带着几分怨气,桑墨晚不解的看着男子。
感受到怨怼和恼怒的视线,男子轻笑一声:“你别这样看着我,她早就已经死了,这里的一切不过都是她的记忆,你在这幻境之中,就只能作为旁观者,什么也无法改变!”
幻境?对于桑墨晚来说,这是她第一次接触到这个词,虽然陌生,但却能大概的意会其中的含义。
画面陡然一转,他们又身处于一棵百年桃树下,微风拂过,漫天飞花。
可惜,桑墨晚他们只能看到这美丽的景色,却无法感受到微风拂面的舒适。
这一切不过幻境罢。
桃树下,宋蓉娇羞的低着头,许靖康温柔的挽起她鬓角的发丝,深情款款的望着她:“蓉儿,相信我,我绝不会负你!”
那信誓旦旦的话语说的情真意切,若不是方才桑墨晚亲眼看到他见死不救,杀死挚爱,或许这一刻她会傻傻的羡慕吧!
攥紧拳头,桑墨晚冷哼:“当真可笑!”
感受到桑墨晚的愤怒,男子似乎早已看破红尘:“世间情爱,不过过眼云烟,微若尘土,何苦如此执迷不悟!”
男子似乎话中有话,听起来像是对桑墨晚说的,又像是对别人说的,可这里除了他们二人,又有谁?
画面再次变换,那烟柳勾栏的阙香楼中,许靖康眼波迷离的看着台上翩然起舞的头牌宋蓉。
曲罢,许靖康借着醉意,点名要宋蓉作陪,香暖罗帐中郎情妾意,缠绵悱恻,春宵一刻奈何短暂。
“蓉儿,以后你就唤我七郎,这个称呼只为你而设,等我日后功成名就,定会替你赎身,八抬大轿,迎你入门!”许靖康信誓旦旦。
“七郎,你可别功成名就,就忘了我,我本就是浮萍微末之人,能得七郎钟意,此乃天赐的福分!”宋蓉巧笑间并未将许靖康的话当真。
来这勾栏里,甜言蜜语的臭男人,她已见怪不怪了,哪个又有半分真情?
接连几日,许靖康成为了阙香楼的常客,每次点名要的都是宋蓉,宋蓉是阙香楼的头牌,受欢迎些也正常,不过,像许靖康这般,宁愿花光积蓄只为与宋蓉温存一夜的却不多。
逐渐的,宋蓉那颗早已被风尘吹没了的心再次被唤醒,久而久之,她开始偷偷的与许靖康私会,不收一分钱,也开始为他考虑谋划。
画面再次变换,大红官袍加身,许靖康骑着高头大马,好不风光。
许府的门槛都快被道贺之人踏破了。
在得知许靖康高中后,宋蓉暗自欢喜了好久,她期待着,她的七郎来娶她,来赎她,可她终究是错付了,等来的却是七郎要成亲的消息。
被迎娶之人,是某个高官的女儿,是妥妥的千金小姐,是人中龙凤,而她却只是个勾栏里的野鸡。
大婚之日,许府大摆筵席,宋蓉远远的看着她的七郎,身着喜服,眸间含笑,十分温柔的拉着新娘的手,即使隔着盖头,他依然目不转睛的盯着新娘,深情款款,就像从前看着她那般。
画面再次变换,宋蓉在后院清幽的亭廊中掩面哭泣,哭着哭着,她转过头来,满面青白之色,那眼泪化作鲜红的血水,从她脸颊上划过,看起来狰狞可怖。
被这一幕吓到的桑墨晚,脚步不稳,差点摔倒,幸好在她倒地前,落入了男子温暖的怀抱之中,他的身上飘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叫人心中安定了几分。
抬眼,那双狭长的眸子中依旧没有半点波澜,貌似怀中香软的她好似一摊死物,勾不起他一丁点的欲望。
他嘴角微勾,有着几分轻嘲的味道:“怎么?这就害怕了?若你只有这点胆量,想要修仙还是趁早打消念头,更何况你身上无半点根骨。”
稳定心神后,桑墨晚推开男子,眉间攀上几分恼怒:“如若天界的仙官,都似你这般瞧不起凡人,那这仙不修也罢!更何况,我不信命,若我的命就是如此,那我便要逆天改命!”
听到她的话,男子似乎听到了什么旷世奇闻,虽觉她言语大胆狂妄,却也让他略有几分动容,他这个人,也向来不信命!
就在二人谈话间,那宋蓉得了空隙,伸出尖锐的利爪,向男子袭去。
可那男子是何人?是得道飞升的上仙者,是开创了西岳山的云尘尊者,岂是她这低等妖物能够轻易偷袭的?
只轻描淡写的凝指捻咒,一道金光屏障,猛烈的将宋蓉击飞数米。
“就凭你?”云尘淡漠的盯着被击飞的宋蓉,眸深若潭。
“凭什么?凭什么世人皆美满,凭什么只有我落得如此下场,不公平!不公平!”宋蓉哭的凄厉,尖锐的声音刺耳,似是要撕裂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