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养咬咬牙,矮着身子尽量不高于沙发背,再蹑手蹑脚踩上桌子。
等劫匪觉察到转过来,她吭哧一跳就夺窗而逃……
原本瞄准她的子弹射进了窗框崩出无数碎屑。
刹那间,恩养还没着地就被拽进一个怀抱,整个兜住了她。
“有没有受伤?”万支桑在她身上摸索。
“没……”
“那就好。”他撅起嘴巴亲了她一口,“乖,等我给你报仇去。”
万支桑起身大踏步进了餐厅……
抄起椅子哐啷一声砸倒一名拿钱袋的劫匪。
另一个刚抬起枪眼对准他,就被握住枪口往后一扽扽断了鼻梁骨。
持枪劫匪吃痛得弯下腰,万支桑的高鞭腿凌厉出击,一脚把人踩趴。
那腰椎“卡擦”得够响亮,眼看同伙已废,揣钱的那个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恩养这次乖了,贴墙角静静躲着等着,突然眼前闪过一抹黑影。
她吓得啊了一声,那黑影明显也抖了一大跳。
下一秒又有把椅子飞了过去,黑影应声倒地。
一袋子的钱散落出来,恩养腿都软了,才反应过来那是劫匪。
回头看万医生化身西装暴徒身披灯光,锋芒四射,满满的性张力简直帅如神祇。
“万大哥!”恩养想跑过去,不料脚踝一凉一紧,猛地就被拽倒在地。
劫匪抓住她往后拖行。
这倒霉孩子。
万支桑当机立断架起刚从另一个劫匪手上抢过来的枪,砰地打进劫持恩养的人的肩骨里。
劫匪惨叫着撒开手,恩养趁机爬开,哒哒哒奔向她的英雄,拉近距离后纵身一蹦,蹦进万支桑怀里。
万支桑被她飞快的冲击力撞得后退一步,一双大手也因为惯性顺势包住了她的臀。
“养宝。”
恩养搂住他的脖子,哭唧唧:“吓死我了……”
“吓到了是吧?”
万支桑眼底倏地戾气凛冽,带着甜美的人形挂件侧身一躲,他抬手就朝劫匪连开数枪,一一避开要害,打在他双手双脚上。
“啊啊啊——”
劫匪四肢犹如被钉在了地上,痛到只能疯狂扭动躯干和哀嚎,边上赫然还有一把微型□□。
光听声音就知道有多惨。
恩养害怕得两腿死死夹紧万医生的腰。他曾经可是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怎么变得这么残暴了?监狱里的生活一定很难熬吧?
港剧里演的新犯人到了狱里通常会被“老人”各种欺负折磨。特别是一个细皮嫩肉的更会激起他们的凌弱心理。
恩养光想象就心痛。
“你勒疼我了,养宝。”万支桑拍拍她的背,“回房再继续夹好么?”
什么虎狼之词!恩养的难过戛然而止,又气又恼,一口咬上他肩膀。
“嘶——你这张嘴啊!”万支桑好想把它再狠狠□□上一番。
“把人打残了又要坐牢的!”恩养大吼。
“放心,没打死他们都算正当防卫,屁事没有。”
“你别骗我?”
“不会。”万支桑揉了揉恩养的头,不禁想问:“如果我被抓了你等我么?”
“等等等…还叫我等?”恩养满心窝子的委屈峰涌而起,生怕又是一场来不及的道别,寻不到的思念。
“虽然是我没听你的话在大堂门口等还乱跑,可我都跳窗出来了直接跑掉就行,你倒好冲进去装……”粗话可不兴在男神面前说,虽然他糙了,但她得一如小时候乖巧懂事,“逞能。”
“我是想替你出口气好吗?那颗崩了窗户的子弹要是打你身上必然穿喉毙命。”
恩养:“……”劫匪是真该死,残废了也活该!但不能拖她的万医生下水。“万大哥,以后你去哪都事先跟我说一下好不好?我怕又找不到你,见不到你了。”
“这么在乎我啊?”
“当然了。”
万支桑把恩养拥进怀里,目光放远,夜色在万家灯火的点缀下宛若剪纸画,他似乎什么都没看,又把什么都看进去了。
一如他忽略了恩养说的几个奇怪字眼,比如“叔叔”、“又要坐牢”等,实际上他都记得一清二楚的。
他还好奇她怎么知道他姓万?明明那时候,他都还不知道自己有名字。稍加琢磨就懂了,她在他身上看到的是另一个人——
一个真正的刽子手,一旦坐了牢将永远没有重见天日之可能的人。
犹记得许多年前,他在颠簸中醒来,厚重的遮光帘底部有缝隙,他透过网状的笼箱看到一个背书包的女孩在车后面追着喊着。
她的视线追逐着他所在的集装箱车前头的车,那个刽子手就在里边。
*
警车从远方鸣笛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