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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1 / 2)

粉色的绒毛在车速带起来的风中摇曳,卫鹤被包裹的严严实实,脖子前,头上,手上处处是柔嫩的粉色在寒冬里招摇。

眼前的景象越来越熟悉,家的距离一点点被缩小,苏漫从期待变为忐忑,她紧张不安的抓紧卫鹤后背的衣服。

终于,车在一栋小平房前停下,夜幕已深,车行驶途中路过的灯火越来越少,伴随他们的只有车前的灯刺破一路的黑暗,但眼前这栋房子也暗着。四野里只有偶然的几声犬吠惊鸣,耳畔的大风嗥呼不止。苏漫站在朱红色的大门前沉默,门上歪歪斜斜掉落了一半的春联随着风摇摆。

“苏漫。”卫鹤欲言又止,他在苏漫走后经常去姜外婆这帮忙照看。岁月腐蚀一切号称坚硬的事物,人心也如此。有些话他不知怎么开口,卡在喉咙,哽塞地让人难受。“要叫醒他们吗?外公外婆见到你一定很高兴。”

苏漫站在朱红色的大门前没动,娇小瘦弱的身子被紧闭地大门衬的越发孤寂,微不可闻的声音在风里断断续续,“卫鹤,我记得以前不管多晚家里都会给我留盏灯。我调皮在别人家胡闹玩到再晚,这里总是亮的。我回来前给外婆打了电话。”声音到这突然停下,过了好一会才又传过来,低落的声音里掺着北风呼啸,听着让人心里沉闷。

“我告诉她,我要回来了,就在这几天。”单薄的少女又抬头看了眼门顶暗淡的灯,白色的灯泡在夜里若隐若现。她心里藏着一路的欢喜期待在夜里化成风散去。“从前…”她轻声呢喃这两个字,那些美好快乐的回忆映衬着当下的残酷,让人只想逃避现实,甘愿沉沦在梦境里一睡不醒。

夜越发寂静,连风声都低不可闻。

“或许我就不该回来,平白给别人添麻烦干什么呢…”苏漫抬手轻轻抚摸这扇记忆里永远鲜亮的大门,好像一用力就可以推开见到她朝思暮想的人。

“你不是麻烦,不要这么想自己,漫漫。”卫鹤不知何时就站在苏漫的背后,高大的身影替她挡去一切刮来的风,“前段时间,外婆的身体越发虚弱,天天吃的药比吃的饭还多,也许是吃药的原因,他们睡得早。今天就先去我家睡,明天天亮一醒过来,就可以看见他们了。”他伸手摸了摸苏漫的脑袋,“我家里的房间可一直给公主殿下留着呢。”

苏漫冷寂的心又慢慢活过来,“卫鹤,你明天还要上课吗?”

“理论上是要的,但是我可以请假,如果公主殿下需要我的话。”眉眼清俊的少年弯下腰突然凑近,苏漫脸上闪动着不可思议,“你个书呆子还会请假呀?”

只见他洒然一笑,取下粉色绒毛的手套,屈起食指在苏漫的鼻尖上轻轻一刮,又把苏漫散乱的头发别至耳后,爱怜的揉了揉少女毛茸茸的脑袋,“事急从权,年级第一有特权,我们的公主殿下也有特权。”

暗黑的天幕不知何时褪成暗蓝色,黑压压的云也跟着散开,一弯月牙露了出来,带着点寒气的一钩儿浅金,清亮又温柔。月牙把一些软光儿轻轻送到路边的柳枝上,原本凛冽的风也开始变得柔和。月牙被柔软的风吹到柳梢上,柳枝在微微的风里轻轻的摆,窈窕落清波。清波落进少年的眼里,勾起柔情一片,又引出点叫做希望的东西。

苏漫感觉自己化在了那点希望与月的微光中,不知今夕何夕里,卫鹤对她伸出手,年轻稚嫩的脸上挂着张扬的笑,“漫漫,开心点好吗?跟我回家。”

两只手在月光下交叠,走进夜的深处。

卫鹤的家中空无一人,他的爷爷和母亲平时都住在老宅,那边离田地和上班的地方近一些。老宅是卫鹤曾祖母还在时搭建的一个泥瓦房,后来条件好了卫鹤两个爷爷又在苏漫外婆家旁边修建了一个大平房,一家人就搬到新房子里住着。

记忆里热闹的烟火气,拄着拐杖胡子像山羊的大爷爷,敦厚寡言的二爷爷,带着小熊猫围裙脸上沾着面粉的沈姨,这些苏漫以为一回来就能瞧见的面孔,都消失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想起刚刚暗着的房子,紧闭的大门,苏漫有种物是人非的凄凉,记忆永远留在了过去,她从一个牢笼跳进了另一个牢笼。

苏漫打量着眼前的萧条,情绪更加低落,她想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盯着客厅墙上的挂着地时钟伫立不动。

卫鹤回到家第一时间打开暖气,又去接了杯热水递给苏漫,水雾袅娜间,卫鹤的话语惊起一地散落的情绪。他平静地说:“苏漫,我爸爸回来了。”说完脸上也没有丝毫表情显现,只专注的盯着手里的这杯水,似乎那个消失多年被称为父亲的男人还没手里的这杯热水重要。

那这不是好事吗?苏漫惊诧之下感到困惑,她想起王爷爷没说完的话,心里有丝不妙的预感,她没开口发问,只担忧的看着眼前这个少年。

卫鹤拉着苏漫在沙发上坐下,笔直的腿伸展,闭着眼睛躺在沙发的靠背上,揉捏着因为发烧还在隐隐作痛的眉心。

他平静的陈述:“在我初二那年他就突然回来了,回来的时候非常落魄,还带了一屁股债。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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