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颜渊立刻道:“古板,刻板……”
赵清夜在心里嘀咕:怎么和阿兄性格一点也不一样啊?!
郑颜渊看着赵清夜陷入沉思的模样:“清夜,你又在想什么?”
赵清夜嘀咕道:“怎么听着不像阿兄的爹?”
“当然不……”那个像字在郑三爷嘴里一顿,改成:“不知道啊。”
赵清夜小时候最羡慕的就是阖家团圆。
她年少时,便知道她阿兄是风度翩翩,玉树临风、风华正茂的世家公子,不过被赶出了家门,流落在幽州。
当娘亲让她来寻阿兄的父亲时,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就答应了。
这次她便是来找阿兄的爹,带回去,阿兄就是有爹的人了。
忽然,船家指着不远处的仙境,大声喊道:“快看,海上蜃楼啊,海上蜃楼啊……”
“清夜,快看那边。”
郑颜渊指着东南方,空旷的海面上,嵌浮着一座座亭台楼阁,琼楼玉宇,虚无缥缈,遥不可及。
郑颜渊忽然记起一首诗,诗曰:“东方云海空复空,群仙出没空明中。荡摇浮世生万物,岂有贝阙藏珠宫。心知所见皆幻影,敢以耳目烦神工。”
郑三爷看着眼前的大海,感慨道:“清夜,如果你有一天,发现所有的一切,都像这海上蜃楼一般,你会如何?”
赵清夜看着一闪而逝的海上蜃楼,扶着站起身来:“那我就会忘掉它。”
她从来不留恋这虚假的景色。
同时,文德殿殿内,百官早朝。
司曜经过昨天的事情,今日再次听到礼部尚书刘秀,再一次提到选秀。
说起这礼部尚书刘秀,每次有关选秀之事的名单上,必定有他,而现在他正撩袍跪在地上,大有如果陛下不答应,他就不起。
司曜嘴角一勾,道:“刘爱卿起来吧,朕允了。”
刘秀一愣。
满朝看戏的文武百官一愣。
谁也不曾想到陛下这次能这么轻易允了!
难道真的是因为礼部侍郎刘秀在文德殿这一跪?
昨天吕相还因此事跪到宫门下匙,陛下甚至训斥他们,少插手后宫之事。
谁知道,陛下今日竟然毫无征兆的同意了。
刘秀悄悄瞧了眼吕相的脸色,不出所料,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其实对于选秀之事,刘秀不知道吕相为何如此执着。
毕竟他送进去的也是其弟的女儿,他本也不愿拿这件事,在陛下面前刷存在感。
但是他身为礼部侍郎,这件事,确是在他的职责范围内,他不得不一次次冒着冒犯天颜的危险进谏。
百姓都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更何况是,大周朝的陛下。
陛下都已经弱冠,后宫却一直空虚,这不是他礼部侍郎失责吗?
之前身为端王时,就不曾有过正妃,如今身为天子,后宫还是空空一人。
这怎么可以!?绝对不行。
从司曜登基开始,礼部在刘秀的带领下,开始了一波波的上奏,今天,他们的陛下终于松口了。
刘秀激动想说些什么,但所有的赞美之词,一下子全涌进了脑子了,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行了,刘爱卿,”司曜道:“朕记得你除了上奏此事外,还提到重开春闱。”
“春闱”二字一出,朝堂瞬间又安静下来。
刘秀记得重开春闱的折子,已经被东太后退回来了。
此时陛下却又在此时重提,是在拿自己的婚事,逼迫东太后吗?
刘秀想到这里,悄悄瞧了眼东太后的脸色,面无表情。
刘秀只得硬着头皮答道:“天下学子,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春闱乃是国之选拔栋梁的大计......”
“若是能重开春闱,自然能够招揽天下英才,为朝廷效力,为陛下分担,只是春闱已经......”
刘秀话音还未说完,就听到陛下云淡风轻的说道:“既如此,那就重开春闱吧。”
“陛下,重开春闱是大事,岂能如此匆匆定下。”东太后在帷幕后面匆匆打断。
“这就奇怪了,朝中文武百官上奏说,朕的婚事是国之根本,朕不也刚刚应允了。”
“刘爱卿说重开春闱是,国之选拔栋梁的大计,为何朕不能应允?儿臣还真是不明,还望太后指点一二。”
一番话下来,竟然让东太后一时之间找不到驳斥他的话。
“还有,重开春闱,招揽的是天下人,这天下人也包括所有世家,”司曜道:“朕也不过是给了他们一个机会,太后又何必阻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