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厌收回视线。
赫兰菁面无表情的把茶杯扶正。
她已经大致猜出她那个父亲在打什么主意,只是不知道他怎么会觉得姬厌对她感兴趣的,但不管只是他的臆想,还是真有,她都不打算陪他们玩。
姬厌从不在她的考虑范围。
倒不是说她讨厌姬厌,相反虽然姬厌这人看着高雅绅士,为人却阴厉狠辣,表里不一,给人感觉恐怖的很,还得罪过她,但他这个二哥却算得上她穿过来这些年在刺史府中见过的男人里,难得不让她感到恶心嫌恶的男人之一,甚至还能称的上欣赏、敬佩。
因为他根本不把女人放在眼里,这么说不是因为赫兰菁犯贱,喜欢不把她放在眼里的男人,而是这样的男人不会拿那种恶心猥琐的眼神和论调去看待女人,她只是欣赏干净的男人,厌恶那些恶臭猥琐男。
还有就是对方幼时曾跟她一样同处逆境,人一个本土小孩儿比她这个拥有成年灵魂的人还牛,早早就凭借自己的狠劲儿和能力杀出重围,成为人上人。
赫兰菁很难不敬佩他,要不是她小时候被他坑过,她这个人记仇的很,这家伙现在就是她偶像。
不过赫兰菁不考虑他,不是因为记仇,纯粹是因为怕利用他不成,先把命给丢了,毕竟小时候她就已经吃过一次这样的亏了,她可不想再在同一个人身上栽跟头。
“你个贱……”
奸计没能得逞的赫兰宏跟着一愣,反应过来就要恼羞成怒,只听清冷嗓音在他头上响起。
“四哥,当心。”
他下意识抬头,正对上少女一张美人面,一双冷冷清清的潋滟桃花眸近在咫尺的注视着他,赫兰宏不由自主看痴了,呆呆的将那茶杯接过。
赫兰菁看他这次拿稳了杯子,方才松手转身,走到堂厅中间,对着赫兰骏抬手屈膝行礼:“父亲,女儿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她现在确实身体有些不舒服,因为临行前吃的半颗药发作了,看着其他人眼中,便是她此刻低垂着的小脸儿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尽管赫兰骏对这结果并不满意,但看她如此也不好再强求,来日方长不差在这一时半刻,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大不了他过几日再安排一次。
这么想着赫兰骏对着她捋着胡子威严点头应:“嗯,去吧。”
赫兰菁起身,转头往外走。
“砰——”
一个茶杯朝她狠狠砸来,重重砸在她的手臂上,茶水随之撒开泼了她一衣袖。
不过这会儿放凉了许多,赫兰菁穿的又厚,已经不至于烫伤,是以她没有理会泼到身上的茶水,顿了顿,抬脚就要继续往外走去。
可对方显然不打算就此罢休。
赫兰宏直接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对着她厉声骂道:“你给我站住!你个小娼妇竟然公然勾引迷惑兄长,简直是不知羞耻至极,还想一走了之,将我们赫兰家的脸面和家规放在哪里?”
赫兰菁不想理他,不想赫兰宏直接从后面追上来,伸手就要去拉她的胳膊,赫兰菁猛地侧身躲过,虚弱身子随之一晃,差点跌倒在地。
蓁蓁站在门口眼疾手快跑进屋里,扶住她。
赫兰宏一招未曾得手,心中暗恨。
他面上倒是不显,当即转身面向赫兰骏义正言辞道:“父亲,六妹她刚才竟然借着奉茶勾引我,儿子定力不好,你可得好好管管这小骚货,省的她引诱儿子同她一起犯下大错,给咱们赫兰家丢人。”
就算是民风十分荒唐的蛮国,都是严禁同族至亲通奸的,何况民风相对保守的大晟,更容不得这种事发生,这是家族耻辱,会遭受万民唾弃。
这下他把自己都搭上了,惹上这启齿大罪,他这个尤物妹妹挨罚势必是板上钉钉的事。
这么想着赫兰宏顿时又得意起来,他凑到赫兰菁跟前去,表情猥琐的贱兮兮道:“六妹妹别怕,父亲那么疼你,舍不得打死你的,最多让你吃些苦头。”
“比如吊起来抽上三天抽到全身上下一块好皮肉都没有什么的,你若不想挨打也好说,跪下来求求四哥,四哥就说这是一场误会怎么样?”
屋中空旷寂静,掉根针都能听见,更何况说话,清晰的很,谁都能听到,而他显然本就不打算避讳,明晃晃的告诉她,他不怕人知道,他就是故意刁难她,就算是他故意的,她也得就犯。
因为在刺史府,若有男人对女子起了心思,纠缠不清,无论是谁的错,都是女子的错。
赫兰菁连个眼神都没给他,摇摇欲坠的对着赫兰骏跪下请罪:“女儿绝不敢有这种心思,但惹四哥误会是女儿的不是,请父亲责罚。”
“嗤。”
一声突兀冷嘲在堂中响起。
赫兰菁下意识抬眸看过去,对上一张隐带嘲讽的懒散清贵俊脸,她心中疑惑,面上不显,垂眸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
赫兰骏也是被这接连不断的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