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迎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失了声,但也确实只有那么一瞬间。
她低着头看向遗失的发簪,第一次看清了他掌心的纹路。
接过发簪时,似乎还能感受到来自他的温度。
“谢谢。”
温迎抿唇,平静地将发簪戴上后脑勺。
“不用。”陈弛让垂眉,将视线落在女生精致编发的头顶。
只一眼,他利落地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有呼吸凑上温迎的侧颜,吓了她一跳。
“刚才那就是陈弛让吗?”跳舞的同学看向走远的背影,久久收不回来,“真的,长得太好看了吧。”
温迎将木门重新关上,“嗯”了一声。
“他不是毕业了吗?怎么会还在学校?”
她也非常想问这个问题。
原本不准备再见的人,时隔几个月怎么就忽然出现在眼前了。
“这不难理解啊。”刚才的工作人员插话,“人家作为优秀毕业生之一,自然要参加母校校庆的。”
温迎坐回刚才的位置,瞥了一眼头顶发簪。
“帅、有钱、有礼貌。”
“难怪谁都喜欢……”
“怎么都说他脾气不好啊?我看他刚才很温柔啊?捡到东西还会亲自还回来!”
温迎:“……”
她心说,那是因为你们没有体验过他绝情的样子,不知道说起狠话来,目光有多淡漠。他也一定不知道这件东西是她的,如果知道,他肯定不愿意浪费自己的时间。
-
陈弛让送完遗失物,原本已经走出礼堂门口。
按照计划,他现在应该去综合楼,找到副校长的办公室,拿到东西后返回公司。
余光却忽然瞥到了礼堂外的海报,上面列着节目表演的名单,一群穿着汉服的女生作为背景。
最中央手持毛笔,埋头写字的就是温迎。
陈弛让面无表情给林景安打了一通电话。
对方隔了好一会儿才接,背景嘈杂,音乐从里到外融合在一起。
“喂?”
陈弛让从风衣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入场券。
“在哪?”他问。
“什么?”林景安没反应过来。
“你在哪?”
“我在礼堂啊,等着看表演呢。”
“我知道。”陈弛让停了一下,转过身体,折回了礼堂。沿着阶梯从上往下,他继续问,“我也在这儿,你坐第几排?”
“……”
“……”
林景安茫然了:“你在这儿?来干嘛?”
这人不是去找副校长的吗?
这人不是昨天才说,对这些表演不感兴趣吗?
来干嘛??
“你管我?”陈弛让底气十足,慵懒而散漫的语气,掩盖了极淡的深层情绪,“我有票,就想看了,不行吗?”
林景安:“……”
行吧。
谁叫这是大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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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弛让与隔了一个位置的冉珊点头致意后,坐在林景安的左手。
冉珊平静地转眸,就像没看到他这人。
他靠在椅背上,双臂懒洋洋地交叠在胸前,回忆着刚才海报的画面。
书法?
她还会书法?
继上次打游戏后,又出现了一件令他诧异的事。
礼堂灯光暗了下来。
一男一女主持人走上舞台,说了一长串祝贺母校100周年的引导词。
第一个舞蹈节目,第二个小品节目,他们计算机学院作为和尚院,没什么特殊才艺,只有一曲单调的合唱。
无聊又冗长。
终于在陈弛让耐心耗尽,第五次产生离开心思的时候,主持人报幕,接下来是文学院的书法舞蹈。
陈弛让勉强将注意力从手机里抽了出来,挪至舞台。
台上11个女生,10人跳舞,1人展示书法。
温迎穿着和她们不一样颜色的汉服,先对着观众浅浅鞠了下躬,再优雅而缓慢地走向在四方桌后面,取出那支狼毫。
背景音乐响,摄影机同步落在她的宣纸上。
舞者随着音乐起舞,而浸透墨汁的笔尖,也随着鼓点,一笔一画落在纸上。平缓是从容不迫,激昂时横扫千军。
少女端正站在舞台中央,抬腕执笔,黑发如墨,垂于恬静的脸颊两侧。
像一处幽静的森林,带着静谧的力量,又像涓涓泉水,甘甜清澈。
一曲完毕,宣纸如画卷一般展开——一首祝贺母校100年周年大庆的七言绝句跃于观众视野。
笔触乍一看矫若惊龙力透纸背,再细品之下,又藏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