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再露面只会更惹非议,无奈只得紧紧缩在寒林商怀里,默默粉了面。
这一刻,温乐言鼻尖尽是寒林商发间的淡淡香气,握着手里男人的一截发尾,温乐言似乎听到了自己扑通直跳的心声。
十一月的风冷冽又轻柔,即使是在热闹的京城,秋风一吹过依旧冷的人瑟瑟发抖。
可此时此刻,明明外头仍是冷风吹着,可温乐言的心里却荡起片片涟漪,那暖流温暖微热,直入心房。
有了温乐言的默许,寒林商也不再迟疑。于是,溜溜达达的马蹄声在静默后,再次响在路上。
自寒林商那日堂而皇之的班师回朝后,一头乌发束起,身穿银铠的威武将军形象就已深入人心。
如今,再见寒林商时虽已着一身玄衣,骑在马上怀里还抱着一人,可认出他的京城百姓们还是免不了议论纷纷。
其中碎语最少的还要数珍宝阁。
立于珍宝阁店门处,哪怕寒林商那件大氅遮盖的再严实,崔明珏依旧能凭借着他怀里人的模糊身形判断出那人正是温乐言。
“半个时辰就将人带出,真不愧是威武大将军…”
捻动着手里的一颗珍珠,崔明珏紧盯着马上两人的眼中明明灭灭。
随后,只听得咯吱咯吱的几声响后,他手里那颗珍珠竟是硬生生被碾碎成末。
风一吹,就飘飘扬扬落了地。
身后还在挑着首饰的袁可嫣对此一无所知,如今她的肚子已经五个多月了,算算产子的日子,正巧是明年三月。
“相公,你看这珠钗,可是好看?”
挑来挑去,挑了一金钗的袁可嫣转头问着背对着自身的崔明珏,可她的询问却注定得不到应答。
因为她心心念念那人的目光,一直在另一人身上。
顺着崔明珏的目光看去,袁可嫣看到了寒林商怀里的女子,那个感觉那个身形,她一辈子都不会忘。
没了笑脸的袁可嫣静静的行至崔明珏身侧,挽住他的臂膀,轻声说,“相公,妾听闻最近多了许多新样式的玉镯,妾想再选上几样镯子可好?”
这话袁可嫣说的丝毫不提温乐言,可心底有多在意,只有她心里清楚。
因袁可嫣这一句话,崔明珏转过了头,抬手轻碰女人的盘发,他笑得淡然,“好,都听你的,你方才说看上了一件首饰,是什么?”
见崔明珏似乎并未认出温乐言,袁可嫣这才笑开了,忙递出手里的金钗,“是这支,妾瞧着与相公送的那件金丝罗裙极为相衬。”
“好,那就这支了,可要再买些旁的?”
就这么着,因崔明珏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袁可嫣的首饰又多了几样,而这一场景是半年来的温乐言从不曾遇见过的。
这头崔明珏的出现窝在大氅里的温乐言没瞧见,可寒林商却是看了个分明。
对此他冷冷的撇过那人,紧了紧大氅,如愿看到了那人气恼的目光。
一路上是如何的情景,温乐言丝毫不知,等她再下马时已然到了将军府内。
身后木门一关,再上了门闩,一众视线就这么被彻底隔绝了。
牵着寒林商的大手小心下马后,温乐言一抬头正对上沁竹微湿的眼眸。
已经在将军府等了半个多时辰的沁竹见温乐言回府,喜的赶忙上前,“娘子,您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那凶巴巴的宫女不会放您回来呢。”
见沁竹都急哭了,温乐言也不由得酸了鼻子,“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好在有将军搭救,也是安然无恙了。”
抹去面上泪珠,温乐言不忘俯身道谢,“今日多亏了将军,不然乐言怕是就回不来了。”
轻扶起女子,寒林商道,“你我之间,不必如此。”
见自家娘子几次三番出事都是被寒林商所救,松了心神的沁竹不由得开口抱怨。
“娘子,时至今日沁竹才明白现下能待娘子这般好的,怕是也唯有将军了。
您不知,今日那崔府明知道娘子落难,却半点不曾相助,门房甚至冷嘲热讽,那般作态想想真是气死人了。”
听到沁竹说起崔府对今日之事的反应,温乐言也不禁感到心寒。
“…也罢,不过是些不值得留恋的人,何必在意。往后,我们还是要小心为上。以免再如今日这般。”
说起这事,寒林商也心中有愧,他将温乐言安排在隔院,就是想着将人放在眼前好好护着,哪知道话没说几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今日之事,说来也是将军府的失职,日后必不会如此。”
寒林商开口向温乐言保证,也是在给整个将军府提个醒。
被寒林商又救了一命的温乐言哪会计较这个,“乐言安危并非将军本职,能得将军相救已是万幸,将军不必自责。”
至于崔府,温乐言已是不抱期望,细想来,和离一事,当真是及时止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