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往嗜血将军怀里钻,“将军,冷。”
扯过大氅盖在人身上,见人不再发抖,寒林商才道,“现在可好些了?”
温乐言连连点头,微凉的额头紧贴着男人火热的脖颈,暖的她都有些困了。
寒林商抱着人倚在亭柱上,趁着此刻人酒醉又理智不清,忙问,“…不知在你心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话刚说出口,寒林商就抿唇暗恼,他不知这话酒醉又迷糊的女人能不能听得懂。
似是想到寒林商对自己的好,温乐言弯起嘴角,“将军很好,在我心里没有人会比将军更好。”
寒林商笑道,“是吗。”
随即却又听她言:“可惜,这世上除了将军与沁竹外便再没人待我好了。”
男人皱眉,“为何?”
“相公不喜我,甚至帮着妹妹诓骗父亲母亲,拘我于院中,更无人信我。”说起这事,温乐言抽噎出声,万般委屈经这次酒醉尽数说出。
寒林商倒是没想到女子的处境比他所想的更为艰难,顿时心中杂念四起,“那你可愿与那崔明珏和离?”
“提过,可相公不愿……”
周遭变得沉寂,在这御花园中只闻得几只鸟雀啼鸣,隐隐约约间,温乐言听到男人道了句:“无妨,我自有办法。”
说完,寒林商陡然察觉到背后一股杀气袭来,本能反应下,他一把抱起怀里困乏的女人飞身出了凉亭。
就在他带着人逃出的一瞬间,先前的那根亭柱上赫然被人钉了一支飞箭。
回首瞧着锋利的箭头,寒林商眉头狠皱,只差一点他们就要被这支箭射死在凉亭里了。
这一次的避开让暗处之人被发现了,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停手,而是继续朝着寒林商射箭,誓要将寒林商射死在这御花园。
来回的躲避也晃醒了怀里的温乐言,醒来后的她很快看清楚如今的局势,“将军,快放我下来吧,这样会拖累你的。”
寒林商却没听劝,“要是放了,你就必死无疑了。”
两人就这般躲着,直到寒林商离了御花园,身后的杀气才逐渐消散。
这时等他们赶回中秋宫宴,才发现这边竟也出了事。
与寒林商不同的是,这边有人死了,死的还是常太傅之子,常泓,居廷尉二品文官。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等发现人死后所有人害怕极了一下就乱了阵脚,若非有侍卫围着,恐怕连顺承帝都性命堪忧。
因常泓座位就在顺承帝附近,二者相隔不过几米的距离,自然会被误以为对方的目标是顺承帝。
此刻寒林商的出现正如一棵救命稻草稳住了所有人的心神,来到顺承帝座前他拱手道,“陛下,微臣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暼见寒林商破损的衣角,顺承帝猜出他怕是也遭了袭击,“无妨,正巧平渊你来了,快瞧瞧那尸体上的箭是否留有线索。”
“是。”
走到常泓尸体跟前,寒林商注意到这边的杀手行事更为稳重,且箭法绝妙,那支箭竟是趁常泓张口时一次捅穿他的喉骨,将其钉于座椅上,一击毙命。
用力拔出箭,寒林商细细看着箭头,很快在上头发现了一熟悉标志。
“陛下,此箭应是南宛人所有。”
顺承帝惊疑,“南宛?哼,他们这胆子还真是大,在边境战败后还敢来宫中行刺!”
宴桌被拍响后,所有人纷纷跪下,“陛下息怒。”
中秋宫宴上出了人命,死的还是皇后的侄子,这事没多久就在朝臣中传了个遍。
这常泓是皇后亲侄的事在宫中可从不是什么秘密,宴上很快就有人猜测,宫宴之事怕是有人为了针对陛下与常家而来。
帝王发怒后,今日的宴会只能草草收场,人群一散,崔明珏才在一角找到了温乐言,只是这时她身上正披着一件狐毛大敞,那大氅他认出是今日寒林商穿的那件。
见此,崔明珏面色阴沉,“这件大氅,我记得是寒林商的吧?”
“什么?”
经崔明珏这么一说温乐言这才发现身上披着的大氅,赶忙将其脱下抱在怀中,刚想开口却见寒林商朝着自己走来,“将军…”
接过大氅,寒林商颔首,“先前在御花园遇袭,这大氅穿着实在是碍事,本将军在此多谢夫人相助了。”
温乐言道:“将军为国征战,区区小事何须言谢。”
瞧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崔明珏即便心有怀疑也不再多说什么,反倒是寒林商看着他幽幽来了句。
“大渝律法一向森严,本将军记性不好却记得其中一条似乎是宠妾灭妻者,一经发现必杖责九十,以示惩戒。崔大人学识渊博,又是解元出身,应是记得比我清楚。”
崔明珏如何听不出寒林商这是在敲打自己,当即冷笑,“下官内宅之事,就不劳将军过问了,就此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