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这下你总该跟我一起走了吧,即便不去幽州,也莫待在谢家为好,谢家有什么意思?”
将军府多了一个谢渔后,元韶有机会便来想方设法动摇薛竹留在谢家的决心。
她留在邠州,只能做谢琅的夫人,谢渔的母亲,永远被困在后宅之中,她应该知道的,谢琅不会给她另外的选择。
而她,又当真甘愿居于谢家幕后,虚凤假凰,为谢渔、为谢家奉献一切吗?
谢家与她薛竹有什么关系。
所以离开这儿吧。
“若去了幽州,我必不让你困于后宅之中,日夜操劳繁琐之事,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去做。”她想要的东西,都可以给她。
薛竹在邠州说实话也是寄人篱下,洛京不适合她,邠州的风土也不适合她。
“你曾寄于高山公主麾下,是不是对做谋士有兴趣,你看幽州元氏如何?”
以谢家的内斗和谢琅身上潜藏的致命缺陷而言,邠州成不了大气候,谢琅此人,也不愿意薛竹太跳脱,有过分的非分之想。
薛竹比元韶的感受更深,因为从小的经历,谢琅其实把自己当作男人,对薛竹而言,这并非好事,她在谢家,需要做的是一个与谢琅截然不同的女人。
“郑英也在幽州等你很久了。”
“好。”
不谈感情,单单以利诱而言,元韶便成功了。他们不适合谈感情,谈利益还是可以的。
薛竹同意了,若能离开谢氏也好,她做不好谢渔的母亲,谢家当家主母一职,也终究非她所愿。
她借谢琅之故逃脱了洛京,给谢渔一个身份,也算还了恩情,能离开就离开吧。
只是有一点,她还想和谢琅好聚好散。
她知道谢琅太多秘密 ,谢琅会轻易放她离开吗?又怎能好聚好散?
找到好聚好散的时机,任务落在了元韶头上。
“幽州节度使来我府上,有何贵干?”
谢琅咬牙切齿,对远道而来的男人怒目而视,剑拔弩张之势一过,二人长谈一翻后,握手言和。
他们都有彼此的秘密在手中。
衮州的风云跟这位幽州节度使脱不开干系,谢琅只是少了点证据,而元韶对“他”的女儿身心知肚明,自己因此也被擎制住,轻举妄动不得。
“谢将军,往后多多关照。”
既然翻脸不得,那就合作吧,达成默契。
“郎君保重身体,也照顾好阿渔。”
临近别时,薛竹难免有些不舍,抱着笑容天真稚嫩的小婴儿,久久不肯放手。
“你这么关心阿渔,怎么忍心弃他而去。”
“即便我不在邠州,也会记得,阿渔是我的孩子啊。”随即薛竹与谢琅说起了自己的身后事,她脱身后,嫁给谢琅的金城县君自然会“病故”,而这丧事嘛,简办便好,实在无须费物力财力。
“谁说我会丧妻?”谢琅挑了眉,反问道。
“邠州随时欢迎你,阿竹,只要你邠州,你是我永远的妻。”
薛竹瞪大了眼,一时怔忪,不知作何答复。没能想到,谢琅会如此待她,无论如何,其中总有真心。
她一时惭愧,或许是她多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良久她才释怀,感动也好,愧疚也罢,她始终要离开邠州,仅仅只是不愿留在这里。
“后会有期。”
谢渔出生两月后,母亲薛氏便因生产落下了病症,受不得累,搬去别院修养,几乎没人再见过她。
而暗地里,薛竹已改名换姓,远远离开了邠州,前往幽州,以孟华的名字,拜入节度使府,成为一名新投进元氏麾下的谋士。
“阿竹,你初来乍到,若有何不习惯,尽管告诉我。”
回到了他的地盘,元韶难能展了笑颜,处处为她忙前忙后效劳,担心她有哪里不适应。
“大人,我如今是府上的幕僚孟华,大人别叫错了名字。”
纤细秀丽的美少年拱手,对元韶保持距离道。
元韶顿了顿,在薛竹有心回避之下,她只让府上的侍卫带她去幕僚办公的官署,而谢绝了元韶的代劳。
自本朝开国,元氏发展壮大,曾祖一辈便扎根幽州,在幽州经营了数十年,盘根错节。自元韶父亲过世,他的两个堂兄也早死后,幽州节度使一职落到了他头上。
州府,幽州节度使府邸庞大,朝廷在幽州的影响几近于无,掌控了幽州的节度使府就像一座小皇宫,官署重重,各职能分明,在西边专门养了一批出谋划策的幕僚。
头一次来找不着方向,薛竹由领路的小侍从印度,一路介绍了边上各处乃何建筑,七弯八绕到达目的地。
拿出文书拜见了上峰,上峰张洪简单介绍了一下孟华,大家并未多留心他,各做各的事去了。今日尤其忙,单在职处理文书的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