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匈勒百姓,一视同仁!”
听得懂汉话的一些匈勒百姓闻言纷纷叩首,感激涕零。
白袍军没有沉浸在首战大胜的喜悦中,他们的心中,有遥远的故土。韩曜希的心中,有都城洛邑。但此刻,让晋军兵临洛邑,仍如天方夜谭一般遥远。
韩曜希没有说要攻到洛邑去,他只是这样去做。
闪电照亮暗夜只是一瞬——被匈勒人占领的城池有了防备,但韩曜希可以一次又一次劈开暗夜——他命众将士口衔枚,马裹蹄,在匈勒人毫无发觉之时,已然登上城楼,匈勒守军如坠噩梦。
出发前没有一个白袍军能想到,北伐这个遥不可及的梦想,此刻已经快要成功实现。
挡在洛邑前的最后一个城池被他们攻下时,匈勒援军赶来。
韩曜希站在城楼之上,看着远处黑压压一片即将来攻城的后秦军,对自己的白袍军众将士喊道:“与其在城中等他们源源不断进攻,不如出城迎敌,这一战,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全军将士听令!出城迎敌!”
韩曜希从城楼上拉着绳索从天而降,白袍将士从城门中冲出来。韩曜希跨上战马,挥舞令旗,白袍军迅速列阵,韩曜希率中军冲在最前面,令两位将领率两路轻骑兵绕道从两侧夹击敌人。
匈勒将领万万没有料到晋军竟敢弃城而出,如此大胆而猛烈的打法让匈勒军瞬间慌了神,尚未列阵便遭遇白袍军的围攻,匈勒援军全军覆灭。
白袍军的战绩,从北方传来,震惊了南晋朝野,打了那些求和派大臣一记闪亮的耳光。
“这是真的吗?白袍军竟然快要兵临洛邑城下了?!”皇帝惊得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陈义隆叹道:“天才啊!韩曜希是个天才!”
“那白袍军为何不攻城?”
陈义隆问传信官。
传信官尚未开口回答,朝堂上又开始叽叽喳喳。
“千年古都洛邑固若金汤,岂是区区几千兵力能攻下的?!”
“可后秦守城的兵力不过两万,以白袍军目前的实力,只要后秦援军未到,夺回洛邑并非没有可能啊!”
“出征前皇上只命他平息北境滋扰,并未要他夺下都城啊。如果攻击后秦都城,那后秦定会举全国之力报复!”
“攻下都城,匈勒王族覆灭,还怕那一盘散沙的胡族吗?!”陈义隆此时已是热血沸腾,道:“皇上!这是天助我大晋啊!白袍军已经为我们扫清了障碍!臣请兵六万北伐,直取洛邑,夺回故都,光复山河!”
散朝之后,皇帝单独召见了几位重臣,让他们献计献策。
寒冬到来,洛邑城外,白袍军营之中,点起了篝火,有了些暖意。
韩曜希将陈子微的信在油灯下徐徐展开,他想象着陈子微在烛光下提笔写信的画面,轻轻抚摸他写下的每一个字。
翌日辰时,韩曜希随后秦信使入城议和。
入了洛邑皇宫,他觉得自己好似进入一个梦境,他不仅见到了朝思暮想的那个人,还见到了许凌云和崔皓尘。
迎接他的是一桌家宴,没有战争,没有国事,只谈往事。
只是,许凌云和崔皓尘都刻意避开有关刘若柏的话题,而韩曜希,一如既往的话少,只是问什么,便答什么。
陈子微说话的时候,他便望着陈子微,崔皓尘和许凌云说话的时候,他也望着陈子微。
不知不觉,四个人都有意无意地醉了,由宦官搀扶。
许凌云非要搂着崔皓尘近同一间卧室,无人能分开,陈子微回了宫中安歌公主的住处,韩曜希则被扶进距陈子微房间只有一墙之隔的院落。
一个宦官去向匈勒王复命,匈勒王听闻他转述的席间言谈之后,点了点头。
韩曜希是真的喝过了头,倒头便睡了,且好梦连连。
崔皓尘也是不胜酒力,但许凌云一进房间,关上了门,便如同滴酒未沾般清醒了。
“看来,要把曜希拉到我们这边,陈子微是最大的绊脚石!”许凌云道。
崔皓尘借这些酒意,叹道:“凌云啊,你我叛晋,都是情非得已,为何要将曜希也拉入这万劫不复的深渊呢 ?!”
“叛晋?!我非但要叛,我还要灭了大晋,再灭后秦,报血海深仇,将来,由我们主宰这天下!”许凌云的眼里燃起复仇的火焰,而崔皓尘的心,像被火炙烤着,欲言又止。
想到曜希,许凌云心里有了一丝柔情,道,“再说了,如果不把曜希拉过来,匈勒王会放过他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崔皓尘连连点头,道:“还是设法将他拉到我们这边吧,只要能保住他的性命。。。。。。”
许凌云道:“可是,听他这些年的经历,他和陈子微已是莫逆之交,他又最重情义,怕是宁死也不会背叛陈子微。”
崔皓尘叹道:“这就难办了。”
许凌云在房中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