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孩子要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他决心要把这里清扫干净。
□□徒的进攻十分疯狂,每个人都不怕死,然而,这些京口男人身后是他们的家人,他们更不怕死。
天亮了,□□徒被击退,小元宝响亮的啼哭声传来,刘若柏脱去自己沾满血的外袍,朝那个新生命飞奔而去。
他亲吻了林鸢苍白的脸颊,抱起新生的女儿,道:“她好白好干净啊!”
小元宝忽然睁开了眼睛,瞥了刘若柏一眼,刘若柏吓得一个激灵,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她的眼神似乎在说:“切,你就是我爹啊。”
刘若柏朝她挤出一个微笑,她的眼神似乎又在说:“这个爹,也还不错嘛。”
从那一刻开始,刘若柏知道自己更怕死了。
林鸢也是一样,变成了十足的胆小鬼:不敢睡床,怕女儿摔下来,改打地铺;不敢在女儿旁边放高的东西,怕掉下来砸到她;时常有事没事把手指放到熟睡的女儿鼻孔下,探她是否有呼吸。。。。。。
林鸢乖乖地,足不出户地坐月子。
头几天,京口堡中不少生过孩子的女人来看望她,每天叽叽喳喳,林鸢不胜其扰。
“哎哟,你夜里喂奶可千万别睡着,我弟媳啊,就是奶太大,夜里喂奶睡着了,把孩子堵没气儿啦!”
“哎哟,你千万别用手撑床,以后你就抱不动孩子啦!”
“你的奶水怎的这样稀啊,要多喝汤啊!”
“当年我的奶啊,多的喷出来!”
渐渐的,来的人越来越少了,而且,她们时常欲言又止。
接着,林鸢发现除了刘娇娇和刘若柏,她见不到任何人,屋外也是十分的安静,心下十分不免担忧起来,追问之下,刘娇娇终于告诉她,方圆百里都爆发了瘟疫,他们的营寨中,也有人染上了,除了刘娇娇,刘若柏不准任何人接近她和小元宝。
“扶我起来!”林鸢心急如焚,她马上整理了一大包草药和医书,蒙上面巾,命刘娇娇留下照顾小元宝,然后出门去了。
林鸢很快找到了营寨中隔离病人所在,开始仔细问诊。
刘若柏回到房中,见刘娇娇正抱着熟睡的小元宝,林鸢不见踪影,心里顿时慌了起来。他跑到了隔离病人的那间大屋子外,大喊:“林鸢!你快出来!”
“你不许进来!找一个产妇,喂好我们的小元宝,乖乖等我!”
刘若柏本想推门而入,但想到女儿,便迈不开那一步,只好忍着心痛,离开了林鸢。
一个月后,林鸢走出屋子,屋内的人,也治好了。
迎接林鸢回屋的这日,刘若柏终于睡了个好觉。
半夜,他忽然醒来,只觉耳清目明,灵光闪闪。
他起身,取来一张黄色的纸,裁成若干小张,开始在上面搞创作,忘记了身旁的一切,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直到清晨第一缕光打在桌面上,他终于做出了一个满意的设计:一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符咒。
他命刘娇娇将符咒和林鸢配的药包打包分发给得了时疫的人,渐渐的,这道符药通过口碑传播,周围越来越多的村民前来求药。
刘若柏宣布成立太平教,命人传播,入教者方可得药。
有了门槛之后,来求药的人不减反增,每个人都要对着王九渊的画像磕头,发誓永不作恶,方可领药。
“哟!教主还亲自收稻子啊?”林鸢抱着软乎乎的小元宝,站在田边调侃刘若柏。
“教主还亲自尿尿呢!”旁边一起劳作的大爷打趣道。
“哈哈哈”众人笑了起来。
刘若柏嬉皮笑脸,凑上前来做鬼脸,逗得小元宝咯咯笑着。
林鸢看看小元宝,又看看刘若柏,只觉心内十分圆满。
正所谓水满则溢,月盈则亏,林鸢心里隐隐担忧起来。
“若柏,我不怕我们得不到什么,只怕我们会失去什么。”
“如今这个世道,唯有变得更强大,才能守住我们的幸福。你放心吧,我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一直都知道。”
刘若柏此刻的眼神,温柔而笃定。
这一年的秋天,又有数百水仙教徒选择将自己的生命投向寒凉的海水中。
水仙教主的“仙岛”,在离东边大陆不远处的一个小岛上,时有教徒乘坐渔船前往“仙岛”供奉教主。岛上,还有数千教主的弟子和信徒。
刘若柏出了趟差——佯装成信徒,亲赴“仙岛”给水仙教主献上大批粮食。刘若柏岛上溜达了几日,每日晨会都要亲吻水仙教主的脚趾头,害得他几日都不曾吃下饭。
离岛之后,他恨不得立刻就见到林鸢和小元宝,但他忍住了,没有回京口堡,而是马不停蹄地去走访他的信徒们,从中寻找夜航高手。
在一个月黑风高夜,一艘艘渔船乘风破浪,太平军如天降神兵般登上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