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虽然林鸢处理过不少刀伤，也见过不少残肢断臂，但姜郎的伤，尤为触目惊心。
阿莫早已泣不成声。
姜郎苍白的脸挤出一个笑容，道：“幸好砍的是左手，不妨碍我拿筷子夹菜。”
林鸢给姜郎换好了药，走出屋外，默默垂泪。
阿莫摸着姜郎的脸，抽泣着：“以后，我的手就是你的手。”
姜郎用虚弱的声音打趣道：“那我这手断得值。”
阿莫破涕为笑，道：“呆瓜。”
崔皓尘来到门口，望着屋内两人，不忍打扰。
刘若柏独自一人在厨房给姜郎煮粥，脑子里忽然翻涌出小时候姜郎像个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画面，还有十来岁时，兄弟俩遇到野猪，姜郎挡在他身前的画面。然后，他想到了阿娘的脸。。。。。。不敢继续再往下想。
不知什么时候，林鸢走进来了，坐到了正蹲着烧火的刘若柏身边。
两人沉默了半晌。
刘若柏看着火，道：“对不起，那晚，我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林鸢也看着火，答：“不能，我不原谅你。那晚我恨不得一刀砍了你，再掐死那个妖艳贱货。。。。。。我真讨厌这样的自己。”
刘若柏转头望着林鸢：“你不要讨厌你自己，你讨厌我就好了。你讨厌我，我也要跟你在一起。”
林鸢转头望向刘若柏：“我不讨厌你，我恨你。”
刘若柏把林鸢拥入怀中，林鸢想要挣脱，刘若柏抱得更紧了。林鸢放弃了挣扎，慢慢的，也抱住了他。
刘若柏道：“等姜郎伤好些了，”
两人异口同声：“我们回家吧。”
王九渊把刘若柏、许凌云、崔皓尘和韩曜希召集到了书房。
王九渊神色凝重，道：“我已十分确定，静安王会反，只是什么时候反，不得而知。而他是亲王，除非他真的反了，我才能动兵。他现下如此肆无忌惮，想必离反的那天也不远了。除了孙大人，我也成了他要除掉的人。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借着去交州剿匪的由头，摸清那边的情况，将来便于调动兵马。若柏，皓尘，你们二人随我去交州；凌云，曜希，你们二人坐阵南安城，我留下调兵文书，随时准备重组平南军。”
许凌云、韩曜希和崔皓尘三人齐齐道：“是，先生。”
只有刘若柏一人，迟疑道：“先生。。。。。。我。。。。。。”
王九渊望向他，颇感意外，但转念一想，猜到了七八成，道：“若柏，有话直说。”
刘若柏深吸了一口气，道：“先生，我不想再打仗了，亦不想再涉险，只想带着姜郎、林鸢、还有阿莫姐，回夜郎去。”
“这个时候你竟然要离开我们！”许凌云脱口而出，若不是顾及先生在场，拳头也要挥过去了。
崔皓尘和韩曜希亦是十分惊讶地望向刘若柏。
“安王将反，国家危矣，正是用人之际，若柏，你当真要走吗？”崔皓尘随即问道。
刘若柏不敢看他，只默默点点头。
许凌云心中有种强烈的遭背叛的感觉，起身俯视刘若柏，破口大骂：“刘若柏！你个鼠辈！今日我们割袍断义！”
刘若柏气得双目通红：“断义就断义！安王要抢他侄子的位置，关我屁事！我弟都残废了，我不好好保护我弟，去为皇帝拼什么命！？我的命是我家人的，不是那个傻逼皇帝的！”
“嗯，他说的有理。”韩曜希说得云淡风轻。
“韩曜希，你也要走吗？！”许凌云把火力转向了韩曜希。
“曜希不会走，”王九渊淡淡说道，“凌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王九渊转而对刘若柏道：“我们即日便会秘密启程，你们也要尽早启程，一旦安王反了，兵荒马乱，实在危险。我给你写好文书，备好盘缠，沿途若太平，便住在驿站中，若乱了，便住得隐蔽些。。。。。。”
刘若柏扑通一声，跪在了王九渊面前，向他磕头，道：“多谢先生！先生栽培之恩，我来生再报！”
王九渊将他扶起：“此去你一人要保护三个人，遇事千万冷静，不要意气用事。。。。到沿途各个驿站，都要记得给我来信报平安。”
刘若柏鼻子一酸：“嗯。。。先生，您多保重。”
许凌云十分看不惯，“哼”了一声，愤然离去。
月色之下，凉亭之中，依偎着一对情人。
“我想送姜郎回家。等他好些了，我再来找你。”阿莫在崔皓尘的怀里说道，语气不容商量。
崔皓尘有些伤感，道：“你不要来找我。”
阿莫起身，转过身来看着他，眨巴着眼睛问道：“你生气了吗？”
崔皓尘摇摇头：“没有，我怕你出来危险，你在夜郎等着我就好。我会来接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