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会有不同的想法,朕要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不然就是亏待了他。”
他的话让人似觉亲切,可浸淫后宫多年的她怎会听不出话里话外的疏离。
“陛下怎会这样想,您是天子,雷霆雨露皆是天恩,明郎再好,只不过一介臣子,说什么亏不亏待的话呢?况且今日朝会散后,明郎就去了城防当值,您看,他还是这么喜武,出了这么大的事也没差人来禀告一声。害的臣妾在这里提心吊胆了一整天。”
成熙帝有些讶异,问道:“你为何会提心吊胆?”
贵妃走到那双黑舃前,盈盈跪倒,双目含泪道:“因为臣妾怕。”
“怕什么?”
“怕陛下将这万里江山交到明郎手里,怕明郎无力承此重任!”李贵妃娇媚的丽容犹如梨花带雨,她一滴滴的泪珠也把皇帝的心泡软了。
“茹儿,你真这样想吗?”
皇帝话音刚落,贵妃一个坚定的“是”脱口而出,“中宫有嫡子,陛下若立明郎,将来天下之士口诛笔伐,说明郎鸠居鹊巢,让妾母子何以自处,臣妾望陛下明断!”
这一刻,跪拜下去的李贵妃心如死灰,从此以后她心里再也没有帝妃之情!
今夜共枕也是同床异梦,天亮,贵妃幽沉的双眸在盯着那高大威猛的身影离去后,燃起熊熊烈火。
多亏昨夜明郎送信,要不然她会傻傻地顺着他的话一步步掉进他的陷阱里。她这一生都在靠着这个男人一步一步往上走,现在却发现从他这里得不到她想要的东西了,往后她只会和儿子荣辱共进!
靖安王府中,萧睿昨夜整夜未睡,他一遍一遍地在宣纸上挥毫泼墨:
西园何限相思树,辛苦梅花候海棠。
写了不知道多少遍,一直写到天亮。直待宫中传来贵妃无事的消息,他才放下笔杆,跌回座椅里。
熬了一晚上,精神不佳当然不能去朝会,金銮殿里皇帝收到“靖安王谢假!”的请奏,不冷不淡地说了句“准!”
昨夜摸透了贵妃的口气,今天本来打算问问他,他倒好直接不来了。自从他授他权领城防三万兵马之后,他很少来找他,除了进宫请安,朝会拜见,父子之间突然疏远了许多。
成熙帝也很矛盾,他发现他突然之间就看不清这个儿子了。父子之间,暗生龃龉的历朝历代不是没有,正是因为见惯了父子相残,兄弟倪墙,所以他更坚定要传嫡长子。新朝才建二世,他要为后世子孙做好榜样!
他,要等着他表态!若是他真想当这个皇帝,想到此刻,成熙帝杀机毕露,持笏立在下边的傅鸾自然也感觉到头顶那森冷的杀意。
朝臣奏事结束,皇帝冷冷的目光略过武安侯的空位,心中又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