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勉强能记。”
“那就好。”阿泽知道他喜欢自谦,定道:“即便破解不了玄机扇,有没有可能将其默记心中?”
林首道惊了良久,才望向身前人,郑重点头:“林某尽力而为。”
“那明日,若再让你把白说成黑,你可能行?”阿泽又问。
林首道目中一闪,沉思片刻,明白过来。
她只微微一笑,起身道:“明日你只管动脑动心,动手的活我来做。”
待在营中太久引人怀疑,她正欲离去,林首道又叫住了她。
回眸,见他望着她身前:“姑娘的伤,也请处理一下吧。”
她不解,低头看了眼,见自己衣衫处果有一处破损,是之前中了郎扶的雀翎刺,伤口已然凝固,痛感并不明显。
“好。”她点头,道了句谢,离去。
夜深,她外出熟悉营中环境,军营千帐火,然掩于这遮天绿盖下,隐秘非常。
营中士兵不如天狼军那般严整,但无比警惕,仿佛刚受过什么袭营之变,她想起先前那处灰雾营地。
心口的伤不能被人发现,许是经过林首道的提醒,总觉有一根利刺嵌入皮肉,步步钻心。
明日必有一场血战,她不能让此伤拖慢她挥剑的速度,悄悄入林。
四周漆黑不辨方向,她远离营帐,才敢点燃火折子,又寻觅到一处草木茂盛的溪涧。
溪水寒至生烟,涧上开着不知名的幽花,姿色娇艳,她踏入水中,再将火光别在枝间,照出一方昏亮,确信绝无眼睛,伸手解下衣衫。
寒风似渴求她的温暖,霎时裹紧她身,她不由打颤,低头看向伤口,她身前本有一道好尽的贯穿箭伤,那雀翎暗刺正好刺入那处新肉之中,经她长久跋涉,星芒状的伤口上如今只见幽青的尾针。
渗出的血丝异常鲜红,应是有催心之毒,她指间注力催点心穴,欲将那刺逼出,然刚下手便有剜心之痛传来,力气全消。
看来那暗器长有倒刺,不可用力催逼,如此,便只能生生拔出了。
营中查岗严密,她不能耽误太久,咬紧牙关,取出一柄柳叶弯刃,烧过火后,眼神一狠,将痛化作蛮力撬起那针上的倒刺。
痛入心扉,好在那根半指长的雀翎刺被她一次拔出,落入溪水,浮起妖冶的血花。
她抑住呼吸,被痛苦浸染的神经却警觉地捕捉到了周围草木忽动。
“谁?”
她迅速将衣衫穿起,同时掐灭火光。
然四周陷入一片黑暗的同时,同样陷入死寂,仿若是她精神紧张,草木皆兵了。
静等片刻,她没有再燃火折子,于黑暗中摸索起身,本以为今日变数已多,却还是在身后利箭袭来之时,一惊。
翻身,那箭穿她长发,毫无停意,也没有声音,她太过熟悉,是被人接住了。
她定睛望去,前方树林中站着一袭冷影,带着狠意将箭徒手折断。
利箭带风,百步穿杨,不论是射箭之人,还是这握箭老者,皆修为不俗。
她知自己正处在二人交锋之线上,稍有不慎,即会成为这场相斗的刀下魂。
老者亦并未看她,而是越过她看向她身后,严肃阴沉,似遇重敌。
他只有在看向一个人时,会露出这样难以捉摸的杀气。
她心头一跳,在身后一剑刺来时翻身,得见一柄无比锋利可照她眼的利剑,一双同样锐利可撼她心的冷眼。
落地,她收回撑地之手,再避过旋向她咽喉的剑尖,踢剑滚远,只见那剑顺势挽起满丛荆棘,朝不动如山的老者击去。
他步如移魂,一路逆雾,折枝破叶,剑光迎面,丝毫不慌,很快,落至潺潺溪流之上,两道人影推风斩雾,打斗不休。
她眯了眯眼,移步随之,却未上前助任何一方,只愈发被二人精彩绝伦的打斗所吸引。
黑影面上无甚遮挡,纵隐于白雾,她还是一眼认出,力重锋驰,迅矫如龙,虽只持一柄薄剑,却能变化若影,残光皆化作飞刃,袭向灰衣,对手双手空空,劈掌间却也是动摇山河的气势,招式身形与黑影竟有五分相似。
深林尽折,被二人打出一片空地,一线瀑出现,她眼中掀起片刻波澜,不再旁观。
因为这老者分明是想引人入瀑,而瀑布之下,正连通着赤封山军营一处森严的暗穴,她在探路时有所发现,却不敢贸然深入。
见二人旋身借力,她即踏石侧去,横水直扫黑影。
这下,黑影孤身对战。
三人一路打至玉龙雪瀑,老者看准时机,一掌带着满目锵寒,她于是假借乘胜之机,暗破老者引人入险之招。
黑影为回击她而旋身归岸,换手持剑,撩起一阵水花,欲在人眼花缭乱中下以致命一击,当然,是旁观的她以为的致命一击。
很快,她便皱眉,黑影从未有要对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