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此起彼伏,但出乎她意料的,并不显忙乱,反而井然有序。
她暗想,能如此快发现火情,临危不乱,这祭坛颇有门道。
很快,那火便被扑灭了去,暗风流动的长道上,快步走来几人,她望见为首女子艳若桃李,身姿袅娜,此刻眼神冰冷,望着一堆焦黑,沉声问:“怎么回事?”
是她!
或许是因为那次是她苏醒以来,第一次遭人算计,这声音仿佛刻入她心,不是铜雀城内假扮她的女子又是谁?
不过后来暗查,发现她分明投靠了徐斜行,又怎会出现在千里之外的西疆呢?
她只能按下不思。
“回大人,许是天气燥热,天星引火,属下已派人扑灭,没有大的损伤。”身旁的手下恭敬道。
女子扫过四周,确信无任何动静,眼中的疑虑才消,问:“都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属下答。
她点了点头,扫过那堆山粮,道:“既然如此,莫让骨山师兄等急了。”
说罢,转身离去。
阿泽眸光一闪,跟上。
山路似迷宫,百转千回,既有羊肠幽径,亦有宽阔大道,无数堂室众星捧月地围绕着中心祭坛,各有千秋而协调归一,俨然一座巨大庄严的陵墓。
黑衣女子离了粮仓,便端着一盘紫玉葡萄朝一座宝塔殿行去。
那处金玉琉璃瓦,紫木龙神香,殿内竟有八扇殿门,比其余宫殿皆耀眼不少,却冷清的很,以至于她都无需藏迹,轻步跟在后面即可。
愈往里去,虽未点烛,殿中却愈发明亮。
她很快发现是山外的自然阳光,十分惊讶,那殿后竟有一处高耸的露天悬崖,崖间绿树成荫,草木葱郁,与她在西疆所见的荒莽之景迥异。
风吹轻纱间,隐约可见一袭碧绿银影穿梭丛中,灵动之姿宛如鸟雀。
主人察觉身后来人,只转头看了一眼,又开始忙碌自己的事,她在给草木浇水,修剪枝叶。
“幽姑,你最喜欢的葡萄,吃不吃?”黑衣女子声带轻笑,少了冷意。
“给我剥三粒。”碧影道,声音似小莺婉转,细细又如山间清泉。
阿泽目中一闪,此人原就是青女,听声音竟还似豆蔻少女一般。
黑衣女子真的只剥了三颗,送入她口中,至此,她便不再吃那盘葡萄了。
“幽姑,我要走了。”女子也拈起一粒葡萄,在指尖片刻,吞下。
青女轻轻应了一声,无甚情绪。
黑衣女子便兀自笑了笑,转身出殿,却是走了另一扇门。
阿泽心头一陷,刚跟上便见先前进来的那扇门缓缓关闭。
原是八极阵,她只有过耳闻,如今一见,果真玄妙,眼下被困,她正盘算着如何破阵离去而不引殿内人注意,悬崖处便传来了声音。
“你出不去的。”如常轻盈似雪飘。
她微微一惊,随即坦然走入了殿内,等看清了那袭碧影,才发现,她以为的灵动自如,皆在一架纯银的轮椅之上。
当真是碧玉一般无瑕的女子,甚至能瞥见面颊上淡淡的血丝,而眼如明月,清澈柔软。
“初来西疆,见万民朝拜的盛景,不由想来一睹青女神容,如有冒犯,还请见谅。”她出言试探。
岂料那幽姑依旧悉心照看她的草木,无动于衷。
她见她挽着袖,凝视一株晶莹剔透的花木,含苞层层叠叠,如雪塑成,她从未见过,只想投人所好:“这是什么花?”
幽姑慢慢俯下身去,伸指轻触那薄如蝉翼的花瓣,花瓣便飘落在青郁间,宛如露珠,而那株奇花更显单薄,露出其中蕴着淡淡幽紫的蕊心,风一吹,就弯折了枝干。
她目中终于流露丝丝愁意,幽声道:“蝉莲。”
阿泽恍觉此名有些耳熟,半晌,才想起在无妄峰初遇徐斜行时,他便带着蝉莲的种子,说要播在酉中。
现在想来,不知是何意。
又见不远处还种着一株蝉莲,却已秃了,只余残荷般的枯茎。
她静思片刻,道:“蝉莲喜潮湿之地,你将它移至泽中,夜灌清水,再以那株枯萎的蝉莲加鸟雀肝脏为肥,或能救活……”
这些都是徐斜行絮絮叨叨同她讲的。
当时未曾注意,如今倒还能想起。
那将自己蜷在膝上的女子果然一怔,转头看她,淡眉微微隆起:“你怎么知道?”
“有人告诉过我。”她如实回答。
“谁?”幽姑目中一闪,裙摆之风竟又带落一片雪瓣。
“一个故人。”她只能这般回。
思索间,见幽姑垂下了头,语气很是难过:“祭坛里只剩最后一株蝉莲了,它若死了,就不会再有。”
她问:“为何不去外边寻一株回来?”
“蝉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