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中却分明闪着微光。
为避混乱,四人早早起身,天色未亮便朝长源山而去,过了这山,便过了凛川。
“你的破莲诀练的如何?”褚旋秋在夜半清寒中抖了抖,问。
阿泽挑眉,看来这怪人还真是他的仇人:“七八分吧,三分精髓,四分皮囊。”
褚旋秋啧了一声,叹道:“若论天赋,你可不如当年的我。”
“那又如何?”
阿泽不以为然,阔步向前。
褚旋秋一笑,他便很喜欢年轻人这般狂傲的模样,目中却闪过忧色。
遥遥望见那雾岚中的高大身影,阿泽眯了眯眼,顿觉清醒。
“是谁?”她淡声问。
“独刀,李卧龙。”
褚旋秋同样看向那袭山般的灰影,语中有些恍惚。
“无面带李渡先走一步。”她拂开面上被风吹散的发,轻轻道。
“多加小心。”柳无面凝眉,拉着同样忧心忡忡的李渡率先过山。
打斗声持续不过片刻,山岚间又静了下来。
她慢慢走近那影。
眉目刚毅而清淡,身后背着的重刀沉如千山。
“阁下为何挡路?”
她明知故问,声音清亮。
来人未语,目中闪亮片刻,抬步而来。
她一惊,人并非看她,回眸才见褚旋秋已然卸了斗笠,露出真面。
“断龙斩,以万钧重力为胜,你的破莲诀以轻化重,以柔克刚,有三分赢面。”
他语中不知是紧张还是淡然。
“谁说我只会破莲诀?”她勾唇一笑,溯雪出鞘:“救您这下没有别的要求,只想听个故事。”
“好。我等你赢归,听这故事。”褚旋秋退后两步,定定回复。
刀剑锵锵,若是观斗,配壶景阳烈酒最佳。
李卧龙重刀如山,每每劈来,均似天摇地动,她稍有不稳,便会被掀倒在地。
故一刻不能马虎,随风而动,化劲力为己用。
恍若沧海之于弱蝶,波涛汹涌,但只要翅随风动,尚争三分赢面。
这是破莲诀与白鹤展翅所教她的心境。
李卧龙似不想和她争斗,很快看透她的御敌之法,不再蛮力重攻,而是挥刀如剑。
他虽用重刀,却并不使借力之法,那重刀在他手中便像轻鸿长鞭,游走似龙。
她渐渐不敌,却也拼死挡着不让其靠近身后人。
身后传来清淡之声:“独刀,我全身筋脉已断,再无与你相抗之力,你若仍有执念,便与我这徒儿一较高下。”
阿泽一惊,剑斜刀身,褚旋秋可未教过她一刀一剑。
果然,李卧龙沉声开口:“她不是你徒弟。”
下刀愈狠。
“现在是了。”褚旋秋退后至一棵苍树下,盘腿而坐,缓缓道:“丫头,破万钧力,当以万千丝,变万千阵,将你绝招都使出来,让我瞧瞧。”
阿泽眸光一铮,以刀法对刀法,扳回些许局面。
李卧龙不知为何一惊,刚眉皱起片刻。
她使的是平疆溯雪姬莫谈的折夜刀法,传闻近百年内有两位刀绝,一位是李卧龙,一位便是故去的姬莫谈。
折夜之刀讲锋,刀锋心锋,锐利无边;断龙之刀讲力,人力刀力,重如泰山。
以锋对重,再辅以至轻拈花之境,李卧龙终于有了颓势。
然很快局面再转,技巧再多,不敌大道至简。
一招断龙斩,树分山摇。
刀法不行,再来剑法。
阿泽眉目一横,下剑凌厉至极,与锋相合,融于无间。
“拈花化物,折夜至锋,长生绵延,皆是细招,三者变幻相交,可与重刀制衡。”褚旋秋虽未入局,却一语道破玄机,如万千兵马之师。
阿泽这才明白,为何阿爹不惜办一场盛世之宴,来请这位秋杀出世。
传闻,春华秋杀剑,春华为刃,杀敌无形;秋杀为执刃之手,谋篇布局,双剑合璧,便是剑阵合一,千军万马困于阵内,任剑厮杀。
无极关能有秋杀作镇,当保百年无敌。
朝廷能有秋杀戍边,当护万民安乐。
极力变幻,果真让李卧龙一刀不及,二人持平纠缠。
耳边又传来褚旋秋之语:“想要制胜,还缺一物。”
阿泽心动,手中之剑在那一刻被重刀甩落,插入不远的泥土中,嗡鸣阵阵。
“丫头,接着!”
褚旋秋终于打开了放在身前的剑匣,里面那把尘封已久的秋杀之剑在逐渐明朗的晨空下被一丝天光照亮,寒厉如旧。
阿泽见明晃晃飞来之物,旋身而下,绕过李卧龙将秋杀握于掌中。
剑沉甚于一般的剑,却也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