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过。
她将小蝶带至接头的客栈时,那二人皆是一惊。
“你——你怎么把他带回来了?”
徐斜行围着人转圈,满脸讶异。
她便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观鹤向来凌厉,冷冷逼问:“你知道那人的老巢在何处?快说出来!”
“这位姐姐也太凶了吧。且不说我不知道,就算知道,难道就要告诉你么?谁知你们会不会过河拆桥,把我杀了?”
小蝶嘴上这么说,却可怜巴巴躲到阿泽身后。
他那副委屈悲戚的模样恍若一张面具,随时可以挂上脸去。
她将人拉了出来,道:“你明早假借送人的名义,将我们带去猴子张的地盘,事成之后我给你足够的报酬,再护你出城,如何?”
“你还要去?我不都说了嘛,猴人张狡猾得很,一看是我带来的人,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小蝶没好气道。
她只一笑,指向无所事事的徐斜行:“你带他去,我跟随之。届时若有人问你,你便说趁着诸派汇合才逃出客栈,又耍计抓了追逐之人,而且,有重要的消息急需上报。”
听者一惊。
小蝶思虑良久,明知冒险,但心中偏偏有一个声音不断鼓动,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况且他如今哪还有路可走!
他又想从她眼眸捕捉一丝退缩,但见两汪倒影着如山沉定的湖水,终下定决心:“好。”
“不过你可得跟紧了,要是遇着什么事,我第一个跑,不会顾及什么江湖道义的!”
她点头。
观鹤却按捺不住抬手:“等等——此事重大,怎么能让他去?”
她正欲解释,徐斜行先道:“观鹤姑娘如此聪明,怎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你武艺高强,到时人家一查,不就露馅了吗?”
“我可以隐藏修为。”她不以为然。
“高深之人自当可以,不过——”徐斜行抿了抿唇,围着人上下打量:“依我看,你气场太强,还真装不来……”
“荒唐!我不行,难道你就可以?”观鹤不满睥睨。
“诶——徐某不是可以,而是根本不需要伪装啊。”徐斜行笑着躲开。
阿泽无奈,一记冷眼阻停。
将细节一一斟酌确定,又安顿好小蝶,房中只剩观鹤在等一个解释。
“选择徐斜行,我自有打算。”她率先出口:“而师姐,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观鹤皱眉。
“明日我会给师姐留迹,你去福来客栈盯着岐山一行,若半日后我没有回来,便设计告知他们此事。”
“你如何确定他们接到来历不明的消息就会赶来?”观鹤这才了解她心中盘算。
“他们不是傻子,今天小蝶之事,剑湖踏风定有疑虑。”
观鹤见她笃信,也不再疑思,却迟迟未离开。
“怎么了?”她问。
“小泽,我们下山是为捉拿窃贼,然对外事你却多次出手,已经造成太多不必要的牵连。”观鹤缓缓道:“我只是想提醒你,我们终究是要回去的。”
她看着人,只微微一笑,比起从前的说一不二,会提醒了,甚好。
“多谢师姐,不过我想我是否一心为长生殿,你心如明镜。”
观鹤一怔。
“明日小心。”
直至人出门,阿泽才眨了眨眼,至柜前取出那方刀匣。
下山已久,她不复往日闲暇,时常擦拭,也几乎忘了殿中步步为营的日子,但她心,从来只有一个方向。
想到这,她眼中透出星辉般的微光,眉目也愈发坚定起来。
翌日,清早。
她朝徐斜行递去一粒红丸:“此药吞入一刻内便会昏迷,两个时辰药效自可褪去。”
徐斜行接过,在指尖玩弄。
“怕有毒?”她见人磨蹭,眯了眯眼。
“怎么会?”他笑笑,便当着她的面吞入腹中。
一切妥当。
她见竹瘦的小蝶扛起昏迷之人,朝巷中步履如风,倒很有力气。
与观鹤颔首,提步跟去。
小蝶背着人在城南的勾栏瓦巷中窜绕,见到一幢粉墙前聊天的男子,停了下来。
“两位大哥,小弟来送鱼。”
他笑呵呵一指麻袋。
“哟——这不是小蝶么?怎么,今天那曹老狗没跟你一起来?”一人随意拍他脸,结果只拍下一手□□,厌恶地甩了甩。
“别提了,那狗东西想吞我的钱,我一不痛快就把他杀了。”小蝶望着人,眼中闪过冰冷杀气。
那人被他盯着瘆得慌,另一人便上前:“别跟他废话!当家吩咐了,你昨天在福来客栈闹事,要是抓着,杀无赦。”
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