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成国公留在屋子里,两个人吃过夜宵回来,也已经快三更天了。
将人眼睛上的黑布给松开,夏芝芝趴在蜡烛前,杜腾飞则是坐在成国公身前,两个人谁也没着急说话。倒是成国公,一被松开就迫不及待:“你们两个赶紧将我放开,不然我饶不了你们,你们真以为你们能随便杀人不被发现吗?这可是在京城,天子脚下,我又是成国公,皇上亲封的国公!一旦有人发现我失踪了,必然要报案,到时候朝廷就算是掘地三尺,也必然要将我找到,否则,朝廷脸面何在?”
这简直就是挑衅朝廷的事儿,朝廷命官,你们两个无权无势的给绑架了,并且给杀了,传出去,那朝廷命官们都不要脸面的吗?谁不担心日后自己也会遭遇这样无法无天的事儿?
所以,必须严惩,杀鸡儆猴。
杜腾飞回京的事儿又不是什么秘密,就算是没人看见他回京了,但是成国公府上刚闹出这真假世子的事情,转头成国公就失踪了,傻子都能猜出来这里面是有联系的。
成国公赌的就是杜腾飞日后还想科举入仕,成国公府当年当成世子精心培养的人,难道会是个将人命当草芥的恶毒之人,还是个没脑子的蠢货吗?
“你们若是放开我,我就不追究这事儿,毕竟我们也父子相称十几年,我对你,还是有些父子之情的,将你赶走也是怕你留在京城,我真正的儿子心里有所顾忌,将来容不得你。若是我不赶你走,你们两个必然是不能好好相处的,倒不如天各一方,他是我亲儿子,我自然是要怜惜他前面十几年吃苦受罪,所以想多补偿他一番。你远走他乡,凭你本事,将来也不是不能作出一番成就来的,到时候你再回来,我儿子也解开了心结,你们指不定能相互扶持。”
成国公动之以理晓之以情,和刚才在成国公府里相比,他明显是态度软化了几分。
杜腾飞一直默不作声的听着,转头看夏芝芝打了个呵欠,就笑着问道:“要不然你先去睡觉?咱们反正也不忙着做别的,暂且先将人关个两三天。”
或者,干脆带出京城,真杀掉了成国公,那他就带着夏芝芝远走高飞,若是夏芝芝不愿意呢,那就只能是他将事情兜揽在身上,然后自己先走,等他回头作出了成就了,再给夏芝芝送钱财来。
反正,他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因为他觉得,抱错这事儿,很可能是个阴谋,他的亲生父母,也可能并非是那佃户夫妻两个。所以,他无所顾虑。
夏芝芝点点头:“也行,你自己的事情,若是你自己不着急,无论如何我都是可以的。”
她起身往外走,杜腾飞忙将人送到门口去。
夏芝芝走一半儿,忽然回头:“你别自己审问啊,要不然我不知道过程,我的好奇心得不到满足,我会抓心挠肝的睡不着的。”
这就好像是追剧,追到正精彩的地方,戛然而止,你心里是恨不能跳起来将平板给摔了的。
杜腾飞就忍不住好笑:“好好好,我不自己问,我和你一起走总行了吧?”
他说着返身回来,将黑布捡起来,还重新挂在成国公脸上,又要将成国公嘴巴给堵上,成国公顿时着急:“我好心好意劝说你你不听,你是不见棺材……”
剩下的就说不出来了,因为嘴巴被堵住了。
随后杜腾飞吹灭了蜡烛,将房门给带上。他和夏芝芝是住两个院子,夏芝芝住最里面的内宅,他和成国公则是在二进院子里。不过,成国公留在倒座房这边,他住在东厢房。
本来他还以为自己绑架来了成国公,晚上会激动的睡不着的,但是没想到,闭上眼睛没多久,人就睡过去了。
徒留下成国公在心里怒骂这两个人,但是骂着骂着,又忍不住深吸气,有点儿想上净房,他晚上睡不着,就多喝了些水,现在好了,有些忍不住了。
但嘴巴被堵着,喊也喊不出来,手脚被捆着,也动弹不得,成国公憋啊憋的,到了后半夜,实在是憋不住了,这种事情吧,就不能有松懈,这一松懈就再也忍不住了,长长的水流声在屋子里响起来,哪怕知道没人看见,成国公那一张脸也红的像是要滴血了,而且因着眼睛看不见,他心里也在不停胡乱猜测——屋子外面会不会有人守着,那狼心狗肺的白眼狼会不会就在窗户外面偷窥,越是猜测,越是羞耻,越是羞耻,那神色就越是不太对。
杜腾飞可不知道这些,他一觉睡醒,外面天色大好,他在床上怔愣了片刻才起来,实在是以往没有睡到这么晚过,躺在床上就能看见窗户外面亮堂堂,阳光明媚灿烂,这场景,看得人心里都有些发热。
他走到三进院子门口听了听动静,确定夏芝芝没起床,就干脆自己溜溜达达的出门了,外面的早餐摊子很多,他顺手买两份带出去,然后再去成国公府周围转一转,并不见有任何异常,就好像成国公府并没有发现成国公失踪了一样。
杜腾飞就忍不住皱眉,不应该啊,那小厮晕倒的时间应该不会很久,他就没有嚷嚷出来什么不对劲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