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珍最终还是答应了去投胎,不过,她说要等亲眼看见朱成才得到该有的报应之后才去。朱成才现在是被关在大牢里,还没有行刑,不到最后一刻,陈秀珍不放心。
然后,就等来了朱县令。
朱成才的亲爹,朱县令知道自家儿子在隔壁县学读书,该着惯例,该是三五天回家一趟的,拿些衣服银两。但这都已经五天了,朱成才一直没回来。放在以往,朱县令不会当回事儿,可现在,总觉得心里不安。
派了人到县学去问,县学那边说的是朱成才已经好几天没回来过来。
朱县令就亲自给陈县令下了帖子,毕竟是陈县令地盘,他就是派人询问,也该知会陈县令一声。
朱县令来的那天,夏芝芝也在。
夏芝芝是被陈夫人请过来咨询安葬的事儿的,陈秀珍的尸体已经找到,总要入土为安。按照陈夫人的意思,女儿既然是被害死的,就该做一下超度之类的,祈祷一下下辈子能投个好胎,最好是还能投到陈家来。
但因着夏芝芝是高人,在她心里,这地位肯定是超过了县城寺院里的和尚道士们的,所以宁愿请了夏芝芝先来咨询,也没有将棺材送到寺院去。
朱县令进了门,陈县令那边就派人请了夏芝芝过去——他自己倒是能应对朱成才,但和自家夫人是一样的心思,想着夏芝芝是高人,说不定能看出什么不对来?
朱成才现在只是被关在大牢里,说实话,想要判死刑是有些难的。因为时间太久,证据几乎是找不到了。
唯一的证人孟一舟现在口不能言目不能视手不能书,他根本没资格作证。打晕陈秀珍的棍子,也已经被扔到了护城河里,一根木头,三年过去了,早就烂的不成样了。
事发当天,朱成才说是要回家,他的同窗都能为他作证。这之后的一段时间,根本没人能证明朱成才在哪儿,所以也就不能确认他是在跟踪陈秀珍和孟一舟。
最最重要的是,陈秀珍人都死了,陈大人就绝不愿意再将她私奔的事儿给拿出来说了。人死了,连清白名声都保不住的话,陈秀珍怕是都不能葬入陈家坟地。
陈大人说的会为陈秀珍报仇,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做得到的。可陈秀珍要投胎,着急,陈大人才将指望放在了夏芝芝这个高人身上。
夏芝芝过来的时候,朱县令正在和陈县令说话,双方谁也没有提起来朱成才,只讨论这县学的事儿。
朱县令的县城因着读书人少,每年考中童生的人不到二十个,更不要说秀才了。而陈县令这边读书人比较多,别说是童生了,甚至还出过几个举人,所以朝廷修建县学的时候才选择了陈县令这边。
“我那儿因着前些年多开了两家学堂,今年秋闱,怕是要多一些考生。若是到时候考中的多,还请陈兄将这县学的名额多给我们一些。”朱县令说道,陈县令笑道:“此事也并非是我能做主,还需得询问教谕大人的意思,不过倒是先恭喜朱兄,若是今年你们县城能多出几个秀才公,怕是下一次,朱兄就要高升了。”
为朝廷选拔人才,这也是政绩之一。
朱县令脸上就有些笑意:“客气客气,还没有科举,此话就不好多说。说起来,我此次来也是有些私事的,犬子成才,好些天都不曾回家,我原以为他是在县学……”
朱县令并没有将刚出来的夏芝芝放在眼里,一个女人,穿着打扮很是寻常,又是未成亲女孩子的装扮,估摸着是陈大人家的哪个穷亲戚。就是有些不知礼数,前面男人在谈事儿,居然就如此大大咧咧的出来了。
他只看了一眼就转开了视线,一边和陈大人说着话,一边漫不经心的等着陈大人将人给打发了。
陈大人则是起身问了一句:“夏姑娘,还请您帮帮忙……”
夏芝芝点点头,看朱县令。朱县令脸色就有些冷,问道:“陈兄,这位是……”
陈县令侧头看一眼朱县令,并未接话。朱县令脸色就不太好,也跟着起身:“陈兄,我确实是有事儿找你帮忙,我儿成才,前些日子就该归家了,偏偏一直没有消息,我让人去县学问了……”
夏芝芝对陈县令微微点头:“他是知情人。”
陈县令脸色立马就变了,朱县令心里更是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他皱了皱眉,再次说道:“陈兄,这位姑娘是?”
陈县令忽然问道:“朱成才杀了人你知道吗?”
朱县令瞬间变了表情,但很快又放松下来:“陈兄开什么玩笑,我儿成才天生胆小,他连一只鸡都不敢下手杀,如何会杀人?”说着就有几分猜测:“该不会他这段时间没回家,是你将人给扣下了吧?陈兄,我儿在哪儿?”
“朱成才杀了我儿陈秀珍。”陈县令直接说道,盯着朱县令的眼睛,朱县令下意识的躲避了一下,但立马又转回来对上陈县令得眼睛:“胡说八道!无稽之谈!我儿素来善良心软,走在路上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说句不和规矩的,他当年十分喜欢秀珍,还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