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眼,江殷甚至没看出来这人是谁。
但很快,她就从这人与众不同的精细画风上分辨了出来,是小可怜。
可他怎么会这副模样?
上次退游戏的时候,她记得小可怜还在墓室里边,借着她的道具化解了一场危机。
可一转眼,他就出现在一个破山洞里,还被人五花大绑,惨遭虐待。
这游戏的机制到底是什么样的?怎么每次开游戏,主角的场景都不同?
他一天天的都瞎折腾什么呢?
江殷没吐槽几句,就看到一个简笔小人走到屏幕里,慢慢挪到小可怜面前。
那特立独行的几根头发,江殷一眼就认出是那个什么什么老祖。
这怎么回事?不是从宗门逃走了吗?怎么又被逮住了?
——
苏煜费力的翻开眼皮,猩红的血浸入他的眼睛,让他看什么都蒙上了一层红色的雾。
红雾之中,是一个比他还要红的老人。
不同的是,他的红,只有自己的血,对方的红……却是除了他自己的血液外,还染着数百计弟子的鲜血。
老祖旁边,还站着两人,一位是苏启云,一位是苏崖。
山洞角落处,十几个外门弟子挤在一起,面色惨白,浑身颤抖。
他们是今日老祖大开杀戒后的幸存者。
老祖上下打量了苏煜一番,脸上的褶子都弯曲成了开心的弧度:“好哇好哇,这个躯体跟老夫最为适配,用来做容器最适合不过!”
苏启云也上前一步,盯着苏煜,声音极少见的温和:“煜儿,你这是何必呢?”
“你我父子,身上镶嵌着宗门的荣耀,代表着宗门的门面。只要宗门长久安宁,我们即便付出性命,也不应有怨言。换句话说,我们的命,永远都不是为自己而活,这是觉悟。”
“老祖对宗门的贡献极大,唯有他在,才可保外门稳定安宁。”
苏启云像长辈般谆谆善诱:“只要你愿意作为容器,我便既往不咎,不再视你为叛徒。”
苏煜也在旁边补话:“兄长,你主动顺从一些,也算是为外门的师弟师妹们做个表率。”
他瞥了眼窝在一块的外门弟子,那些人浑身一激,慌里慌张道:
“是啊,师兄,就当是救救我们,就遂了老祖的意吧。”
“求求师兄,我还不想死。”
“师兄,你在外门这段时日,我对你也照顾颇多,你忍心看我命绝于此吗?”
苏煜并没有多少力气说话了,只是冷嗤一声,表示拒绝。
苏启云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苏崖也哼了声:“冥顽不灵。”
老祖哈哈大笑,笑着笑着便剧烈的咳嗽起来:“小娃娃年纪不大,骨头倒硬的很。不从就不从吧,老夫也不是不能强行夺你的舍!”
夺舍之事,讲求献舍之人的自愿,如此夺得的身体,适应度最高。
但如果对方强烈反抗,那就只能强来,只是这样夺取的身体,效果会大打折扣而已。
老祖显然已顾不得这么多,如果再觅不到合适的身躯,他便只能死。
他缓缓抬起手来,宽松的袖子滑落至肩头,露出里边血红色的胳膊。
他的每个毛孔都在往外渗血,如果透过血渍,还能看到他的皮肤正在光速老化,然后寸寸皲裂,脱落。
然而——
“啪。”
不轻不重的巴掌声响起,苏启云和苏崖五感敏锐,立刻捕捉到这个声音,当下脸色骤变,体内真气涌动,直接摆出迎敌的架势。
然而,这一巴掌并不是落在他们身上,他们又等了很久,却没有听到第二声巴掌的动静。
苏启云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迅速转移到老祖身上:“糟了!”
苏崖也看过去,只见老祖保持刚刚抬手的动作,已经很久没动了。
他像是一尊不会动的雕塑,连狞笑的表情都凝固在那里。
几秒后。
“咔嚓。”
有轻微的破裂声响起,这道声音引发了连锁反应,紧接着,破裂声越来越密集,在众人的注视下,老祖的身体爬满了蛛网般的裂纹,像是一个破旧的老古董。
而后,裂片簌簌落下,仅仅几个呼吸时间,老祖就变成了一堆干枯的碎皮。
老祖,死了。
苏崖瞪大眼睛:“父亲,这!”
苏启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苏崖不要说话。
老祖突兀的死,让他的心头萦绕着暴怒和震惊,但在眼下,这些情绪都被另一种情绪狠狠的压制着。
恐惧!
他不知道那个护着苏煜的人走没走,如果没走,那现在激怒他,无疑是最愚蠢的行径。
老祖身死,捆在苏煜身上的绳索也自燃消失,他无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