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听完对方的话,御狩正义无比窝火。
“所以说,我一定会查出来的!”
面对这样的言辞,益田一家却并没有表现出欣喜。相反,益田小町的母亲从门缝里看了他一眼,然后便垂着头请他离开,脸上的表情能体现出她这段时间一定遭受了无比沉重的心理压力和巨大的委屈。
这位年纪轻轻却已然满头白发的母亲用力撇了一下嘴角:“请回吧,警官先生。”
“请相信我!”
“……我们已经找到侦探了。”门内的父亲说了一句。
“侦探?”
“没错,侦探。”益田父亲用一种阴郁的语调重复,“我知道你们派出所内部也有伊藤家的人,所以不会指望你们来帮助我们。”
“侦探…是那种进行跟踪、偷/窥、品行调查、查证身份之类事情的人吗?从征信社和调查公司找的?那种人怎么能相信!很容易就被犯人收买!”
“不是征信社那一类的,是个有名的侦探。”父亲内再次强调,眯起眼角飞扬的双眼,撇下的嘴巴瘪缩起来。接着他将视线从御狩正义身上别开,手掌啪地把门扉关上,他们开的旅店也有半个月没有营业了。
御狩正义被拒之门外。
他悻悻地转身,走到外院,看见篱笆前那个小少年正趴在那里等着。对方的视线接触到他之后双眼立刻亮了起来:“御狩警官,怎么样了?”
“……益田家说找了侦探,拒绝警方参与案件。”
石见银山的表情很古怪:“侦探?可是御狩先生,厉害的侦探不是只有小说里才会出现吗,说起来,这件事其实也没有任何的谜团需要推理,只要警官加入后,找律师或谈判手腕高明的生意人之类的……”
御狩正义再次盘起胳膊沉默下去了,他看似困窘地摇头晃脑,嘴角下垂的嘴巴从某些角度看上去格外滑稽:“可能只是调查吧,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已经不打算追究了,只是想知道真相。”
“真相?”
“孩子的父亲是谁——之类的问题。”
石见银山愈发不安了,同时还有些失望。他之所以找到御狩警官,不怕麻烦地参与其中,当作报案人,绝不是为了听到这种结果。自从黄金井的事件后,包括朝仓信的事情,御狩正义警官认真负责地解决了那么多案件,他的业务能力一定没有问题。
益田家到底要侦探做什么?介绍律师或法官这类人士还可以理解,但这件事里,根本没有需要侦探出马的地方。
不仅如此,听描述似乎还不是普通侦探,而是三流小说中出现的名侦探。让人搞不懂情况,即使石见大失所望,也不会有人怪他吧。
“你先回家,我去一趟伊藤鸿常去的中央区酒吧看看。”御狩对石见说,哪怕报案人只是个普通的孩子,他也没有怠慢的意思。
虽然之前就有听说过自杀事件,但案情全都被压下来了,而且都早已结案,再怎么调查都是无用功……至少也去看一眼主犯的长相。抱着这样的想法,御狩正义告别石见银山,独自穿着便服向那家酒吧走去。
根据消息,伊藤鸿今年毕业后一直没有工作,而是同几个跟班混在各种娱乐场所作乐,整日无所事事,和他的未婚妻也是在常去的这家酒吧里认识的。
毕竟是纨绔子弟,还脱离不了学生心态,有事没事就聚在一起喝酒吹牛,这样的小弟和跟班有十多个。
白日的酒吧人不算多,因此一眼就能看见坐在沙发卡座高天阔论的伊藤一群人,坐在正中的伊藤在颈边绑了一条丝巾,装腔作势地拿着雪茄,闹哄哄谈论所谓的时事政治。
御狩坐在吧台前,不留痕迹地暗中观察他们的长相和对话。坐在伊藤鸿旁边的相必就是他即将结婚的未婚妻,看背影是个纤细的少女——
她留着长长的黑发,就像是黑色的花朵,蓬松地散乱在浅色的和服上,侧脸十分精致,天真无邪的桃红色脸颊似乎转变为醉酒的玫瑰色,看起来只有大约十七八岁。
但看的时间越长,御狩正义就越怀疑自己的眼睛。
黑发少女细长的弯眉毛、浓密修长的睫毛、三叶草型的嘴唇轮廓,全都跟某个打过交道的女孩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的地方就是眼睛的颜色,这位即将变成伊藤太太的女性是黑色的眼睛。
从御狩如石蜡般僵硬的脸色,可以了解到他内心其实非常紧张,他竖起耳朵听着几人的对话,舔了舔苍白的嘴唇。
酒过三巡,伊藤鸿果然开始疯疯癫癫地胡闹,搂着未婚妻肩膀吹牛,那位黑发黑眼的少女也笑眯眯地听着,似乎说了几句什么,那些人便吹嘘起自己的强/奸事迹来。
“……女人说穿了就是东西,啊,当然音小姐你不一样……”
说着一番正常人听了一定会昏倒的发言,他们滔滔不绝地谈起自己的英勇战绩。一会是敲诈丧服人/妻,一会是威胁高校的女学生,一会又是强迫自恃清高的女佣,各种添油加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