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华穿过白色窗棱,缓缓流入房间。
白清越坐在窗边,闭上眼,感受了一下——
万籁无声,庄园里的人都歇息了。
她起身,独自一人来到了电梯口,摁下了地下一层的按钮。
电梯门一开,就听到了“呜呜”的声音,毛骨悚然。
白清越走出电梯。
地下一层没有开灯,黑漆漆的。
月光从头顶的一排天窗透进来,洒落在地上,月影里夹杂着斑驳的树影。
风一吹,地上的树影也跟着摇晃。
风挤进窗户的缝隙,发出“呜呜”声。
原来是风声,她还以为是人……
她压低步子声音,屏气凝神。
缓慢有力的呼吸声传入耳畔。
如大海低鸣,竟让她胸前起伏,跟着深吸了一口气。
还真有人!
白清越静静伫立,感知声音的方向,来自在走廊的尽头。
接着,她站在阴影里,贴着墙走,小心翼翼。
“当啷!当啷!当啷!”
金属碰撞墙面的声音,夹杂在风声里,规律而又有节奏,像是在回应她。
看来……那人知道有人来了。
她也没必要隐藏了。
白清越挺直脊背,站在稀薄的月光里。
她大步流星走向声音的方向,在走廊尽头驻足。
旁边是一道刷了白漆的铁门,门上还挂了三把锁,锁得严严实实的。
门上还嵌了个小窗,像是方便送饭。
小窗边上落了漆,卷边露出斑斑锈迹。
白清越蹲下身子,拉开小窗往里探。
房里杂乱不堪,地上东西东倒西歪的。
还有一盘打翻的生肉,血水顺着碗边流出来。
隔得老远,她都能闻到刺鼻的血腥味。
白清越把头埋得更低了,朝墙边的方向看——
墙边倚着个青年,身上的衣服灰得发黑,手脚腕都吊着铁链,正充满戒备地看着她。
那眼神阴鸷狠厉,冰寒刺骨,像是想要把她生吞活剥,啃噬干净。
白清越感受到他的愤怒、凶狠,甚至是杀意,心间微微一愣。
换作一般人,头一回看到这景象,肯定吓得不轻。
而她,不是一般人。
观人不看皮相,看骨相。
这青年虽然发丝缭乱,面色发灰,但却眉眼如刀,鼻翼高挺,下颌流畅,堪称极品。
若是洗干净了,还不知道会漂亮成什么样……
即便白清越水泥封心,见到这等容色还是不免心存善意。
她想,这一定不是怦然的心动,只是做人的本分。
毕竟救人一命,胜虐七个渣男……
可要救他出来,还得先开锁,空手开不了,还差一样顺手的工具。
白清越转身离开,上楼一阵翻找。
原主堂堂一个大学女生,箱子里居然连一个发卡都找不到。
她叹气,环顾四周,直接上桌,卸了窗帘上两个挂钩。
白清越一边走,一边将挂钩拧成自己想要的形状。
一个“L”形,一个先折叠一下再拧成“L”型。
有了这个,她可以打开任何机械锁。
白清越再次来到地下一层,直奔最里面的房间。
她利落地开了三把锁,一推开门,往墙边望——
咦,人呢??
她心生疑虑,刚准备回头,就感觉到冰凉的链条勒住她的脖颈,让人喘不上气来。
“你是谁?”淡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白清越手指扒拉着链条,挣扎着,好不容易喘口气,才道:“我……是来救你的。”
说完话,脖颈间的链条明显变松了一些,似乎身后人有所犹豫。
白清越见状,赶忙掏出开锁的挂钩,扔在地上。
“哐啷,哐啷。”
慕衍冰凉的眸子扫了一眼地上的挂钩。
这形状,是用来开锁的。
害他的人,进来应该用钥匙。
而救她的人,才会用这种粗糙的自制撬锁工具进来。
慕衍心里已经有了判断,便松开了铁链。
白清越下意识咳嗽了两声,以为危机解除,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来。
不料,她刚想往外走,又被男人抵在了门后,捂住了嘴。
慕衍近乎静音的低哑嗓音传来:“嘘,别动。不管发生什么,都别出来。”
白清越微微点头,抿紧唇,一声不吭。
慕衍放开了手,在她面前静静站着。
两人虽然没有碰到,但白清越总感觉很紧张,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