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你怎有脸!说这种屁话!”
声音喑涩难听,像是许久没发过声似的,还因为痛苦有急促的停顿。
可即使这样,众人也能明显地从她眼中,看出狰狞的恨意。
众人哗然。
毕竟!蛮族上下谁人不知!
地上这女子,也就是张妃娘娘,在过去的五年里,明明就是个哑巴!
大王明显也是因女子的突然发声而愣住了,可紧接着的,就是更强的怒意:“好啊!”
他怒极反笑:“你装聋作哑就是为了今天是吧!”
他一把抓住女子的脖颈强迫她抬起,再一下贯到了地上,“我让你装!让你装!”
鲜血淌了满地,现在还在源源不断地流出来。
大王俯视着面前那个明显已经进气多出气少的女子,像扔一团垃圾似的扔开,然后把沾满鲜血的手在胡服上擦了擦,朝一旁的侍卫交代道:“抬下去,找郎中来看一下,一定要让她活着。”
大王说着,还回头看了地上的女子一眼:“我要让她活着,有感知地看到,自己被五马分尸!”
侍卫领命而去。
大王维持着友善的笑容走到沈厌面前:“爱卿可有事?”
随即,他又瞥了瞥沈厌明显被划破的衣服,关怀道,“怎么会如此不当心,可要找郎中瞧瞧?”
沈厌还在回想自己方才看到的那一幕。
听到大王慰问,当即笑了笑,先是鞠躬表示了感谢,又是说自己并无无碍。
等把人应付走了,他才捂着腰腹的伤口坐到了床上。
口中不停地重复口型,还原女子被抬下去时,头偏向他这边,朝他说的话。
终于,三遍后,沈厌知道了。
那个死到临头都还在执拗地扭头盯着自己,一脸恨意的女子,用气声都要说的话。
她说:“沈厌,你不得好死!”
女子眼中的恨意浓得快要滴出血来。
可到最后,她竟像是要哭了,她用一副不理解的样子问:“为什么?”
为什么?
女子用气声问。
——明明你是落朝子民啊……
也就是在这时,曾经困惑沈厌很久的一个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沈厌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应该是受过这位张妃娘娘的恩惠。
那是在他刚入蛮夷之地的不久。
他虽留在了这里,却常被蛮夷人欺负,还因为要练暗器、练体魄,弄得浑身到处是伤口。
蛮族人的伤药是不会随意用在他一个落朝人身上的。所幸他体质异于常人,伤势愈合速度比其他人都要快些,也没出过什么大碍。
直到有次蛮族人跟其他族抢地盘,他腰腹被弯刀割伤,大夫只给他洒了一点劣质粉末就敷衍了事。
鲜血止不住,一下又浸湿了细布。
沈厌只能捂着伤,回到那个他经常练习的山丘。
谁知道就在地上,他看到了一个瓷瓶,瓷瓶底下还压着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两个字:伤药。
沈厌不信任何人。
况且他在此处练习的事情,很多讨厌他的蛮族人都知道。
可血流得太凶了。
沈厌知道自己这样下去,只有可能死于失血过多。
所以,沈厌拿起了那瓶药,倒在了自己的伤口上。
这瓷瓶里的药,应该品质非凡。至少沈厌用了那瓶药后的不久,血流不止的情况就真的止住了。
虽然之后又是高烧不退,又是伤口发炎,依然没了他半条命。
但不可否认的是,若是没有这瓶药,他怕是已经命丧黄泉。
之后这神秘人又给沈厌送过几次药。
只是沈厌再未用过。
自从那次沈厌腰腹受伤后,沈厌就已经吸取了教训。
他学会了偷药、藏药,已经再没有拿别人药的必要了。
况且,第一次没在伤药里下毒。
那之后他习惯后的每一次呢?那人真的不会害他吗?
为了防止习惯,沈厌索性直接将那丝可能性斩断在萌芽之前。
神秘人好像读懂了他的暗示,在接连两次碰壁后,再未给他送过药。
而沈厌,跟神秘人,也再未有过接触。
只是偶尔午夜梦回,沈厌也会想起那瓶伤药。
顺便好奇一下,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要给他送药?他要如何偿还?
……
现今,在时隔两年多后的今天。
伴随着女子的质问声,沈厌好像一下知道了当年问题的答案——
明明你是落朝子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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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妃的五马分尸之刑即刻进行。
因为郎中在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