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狼烟起
南候府内,内院死去的卫兵足有10人之多,两人刚落在房顶就看到了这一幕,紫色的雾气中,确有一人,已被紫色的雾气缠住,不能言语,所以外围的值夜守卫也没听到动静。
眼见那人马上就要被紫色的妖雾缠到窒息,慧娘仍旧没有救人的姿态。
其实白泽也心知肚明,现在就算出手,那人也未必能活,只是如果不救,他这天生“悲悯”的人格是不可能的。而且从候府进来,如果按照正常布局,这里应该就是主人居住的内院了。不管对方是谁,显然都是一个“关键人物”。
白泽实在忍耐不了,只得用双指从发间抽出银丝,口中念诀,白泽图泛着银光漂浮在二人跟前。慧娘愤怒的锤了下白泽的脑袋,拽着他的肩膀,就飞身落到了庭院之中,顺手在小院上方设了一个结界,外面的人才不至于发现白泽的施法。
白泽挨了揍,还继续施咒,只见这紫色雾气逐渐被吸入到白泽图中,雾气中有一双硕大的铜铃般大小的眼镜,泛着悠悠的绿光,白泽吓得闭上双眼只管念咒。
紫色的雾气被吸入书中,但仍不老实,拼命挣扎,白泽趁机赶快去查看那被束缚之人,只见他面色泛紫,大口喘气,右手拼命抠着喉咙,想要呕吐出来什么东西,只是这右手却是多出一个手指,竟然真的是赤南候!
赤南候天生六指,天下人皆知,但看着这两个陌生人,虽是惊诧,但仍旧想要挖出来嘴里的什么东西……
白泽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别抠了,这是种蛊,如果随便就能挖出来,还有什么稀罕了!”
这时,赤南候才站起来四处去摸,显然是想找到自己的佩剑。
慧娘这时候拿着佩剑问道:“在找这个么?”
赤南候呆住片刻,猝然狂笑,“哈哈哈哈,想来你们救了我,就不会再杀我了,你们是何人,夜闯候府究竟为何?”
慧娘冷笑道:“救你只是顺手的事,你若答不对问题,杀你也顺手。”白泽在旁边一脸黑线,心想散仙还真的是好当啊,不用管天地道法,不用看天神们的脸色,爱咋来咋来,还真是自由自在……
赤南候说:“你们是大陈的人?”
慧娘说:“你们大陈,怎么,你不是大陈子民了?”
赤南候说:“我的爱女已去,我的孙儿也被窦王害死,我留这世间只为灭了大陈!”
白泽说:“那赤南候自己的子民呢?他们也都该死么?该陪你一家去死么?”
赤南候说:“天子若当我们是人。就不会年年苛税,南蛮扰我多年,天子管过么?”
白泽说:“天子如此,那侯爷更该自强,励精图治,不然这……”
还没等白泽说完,赤南候哈哈大笑起来,显然已经疯癫。
赤南候笑了好久,然后带着哭腔说道:
“南蛮20年前就要降我,给我封王,让我自治,我那时太年轻,意气风发,自然是不肯叛国,这一守,我就守了20年!
我把我的家,我的子民,我的血都给了大陈,大陈给了我什么?
让我女儿做王后,然后杀了她?
让我的一双孙儿做王,然后让他当太监?
就这还不放过我最后的一点血脉!
我已经老了,我还能活多少年?我现在不要做这劳什子的王侯将相,我只要我的佟儿可以活过来!他们都殁了,给我做大陈的王又能怎样?”
慧娘说:你不是还有一个麟儿么?不是还有血脉么?
赤南候说:“他娘被大陈来的细作害死,他现在不死不活的,还能算人么?”
慧娘说:什么细作?怎么叫不死不活?
赤南候说:“岽蔚此前派人来杀我,芸娘为了救我,被混入府里的自作害死,细作胸口纹了先王的图腾,海鲛,已有二十年之久,我儿中了南蛮的蛊虫,对外说是已经送到境外,但已经化作刚才的那一股妖雾,不是被你收了么?
好好的孩子才背完了《国本论》,刚病发时还认得我,后越发的非人视物,只吃生肉,与兽无异。谁知他今日竟化作了妖雾,连机甲营的护卫也接连杀害,倒不如让他杀了我,是我害了他,全当我还了他去!”
说罢赤南候无力的瘫软在墙角,只是眼神死死的盯着白泽,好像他儿被他杀了一样。
白泽叹了口气道:“你儿已然妖化,并无可逆之法。”
慧娘看着赤南候,最终叹了一口气,妻离子散,白发人送黑发人,岽蔚虽然有野心,却不愿意手沾污血,就连窦王如此对他,他都只是假他人之后,不肯亲自动手残害窦王。
那大陈的细作想来也不会是大陈来的,不是南蛮的“离间之计”,让赤南候成为南蛮的角力;要么就是辽人的“鹬蚌之戏”,看大陈和南泾相争,他们好在北国侵袭……
白泽想到这里,定睛看着赤南候,如今的他就算他儿复生,也难再恢复如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