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这么狠,不直接弄死,弄个骨筋分离折磨人。”
“你别说,这小子也有点本事。”
“哈哈哈哈哈哈,狗咬狗,一嘴毛。”
“不过这锦鸢台不允许斗殴,他们这算不算斗殴啊?”
“这算个屁的斗殴,单方面的动手,不过说不定会引来巡游神哦。”
围观群众丝毫不嫌事大,嘴上有同情有指责,实际看着伙计痛得涕泗横流,只当看了场猴戏,没人放到心里去。
不过想来是聊到了巡游神,人群中不知谁说了句:“散了散了,巡游神来了就不好玩了。”随后不过片刻,巫竭周围便就空了。
他没有看那个又哭又骂的麻脸伙计,也没有察觉人群已经散了,只是蹙着眉,一双眼定定看着云香仍旧睡着的脸,心跳得莫名快了些。
忽然想起来二十五说的话,他斜眼看向腰间垂挂着的木头兰花。
“她恢复了?”
他问。
方才他虽然也准备出手,可那麻脸伙计被断臂的确不是他做的。若是让他出手,自然不会留气口。
然而他在这边等着,腰间迟迟没有声音传来,那木头兰花一动不动,睡得正香。
巫竭眼角一跳,冷着声音又问了一遍,这次语气十分不耐烦。
“哟,是你把我这伙计打成这样的?”
没等到二十五回话,对面阁楼中走出一个女人来。
女人妆容浓艳,红唇微勾,一双眼睛迷蒙魅惑。她着一身薄紫纱裙,肌肤将露未露,在薄纱遮挡下若隐若现。
巫竭抬眼看向她,面无波澜,“长安在哪?”
“哟,找长坊主呐,”女人红唇微扬,持着一把羽扇朝他们走来,腰肢摆动,步步生莲,“长坊主想要游历世间,早在两百年前就离开了琉荒。”
女人说着,声音委屈了起来:“他倒是自己潇洒去了,托我打理这锦鸢台,两百年过去,我如今什么好处都还没捞着。”
她说罢,已经走到了那伙计翻来覆去的旁边。听着伙计哀嚎和凄惨地和她告状,女人斜眼瞧了他一眼,面色略带着嫌弃,很快又转开了,仿佛根本不知道这人。
只是她目光却没有对上巫竭,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毫不避讳地落在了巫竭怀中的云香脸上。
巫竭不语,细细打量女人面上的神色变化。
然而除了最开始那一闪而过的疑惑外,倒是没再瞧出别的情绪来。
片刻,女人收回视线,羽扇遮面,只露着一双笑眼看向巫竭。
“这位是?”
“与你何干?”
巫竭声音冷漠,面无表情,和个面瘫似的。
女人的眼又笑弯了些。
“巫殿下不要这么小气嘛,虽说美人在怀,可与我介绍认识一下又不妨事。”
话毕,女人眉眼弯弯,可细看下,那笑意根本不达眼底。
巫竭不想再与她闲扯,神色已经变的不耐,“既然长安不在,本座便同你借那缘镜一用。”
“缘镜?”女人沉吟,似是恍然大悟,道:“是那面没有镜面的镜子框?”
巫竭不语,是为默认。
女人好奇,“借那玩意儿做什么?连面铜片都没有,也就长安那爱捡破烂的宝贝着。”
“本座的事,还要与你报备?”
“那哪敢啊,”女人笑道,然而下一刻,收扇在手,浓艳的妆容下,却是一脸正色,“既然巫殿下说是借,那么便得按照我们泠芳阁的规矩来。缘镜于长坊主手中,当属锦鸢台,如此,殿下须得在锦鸢台赌来三十万两琉荒石,才方可借得一个时辰。”
三十万两琉荒石才得借一个时辰,足见那长坊主有多宝贝这缘镜了。
巫竭抬眼看向对面楼阁,应下了。
因着三界货币不通,极乐城特意以琉荒石作为极乐城通用钱币。不论妖仙魔,一枚本族钱币换一枚琉荒石,反之亦可换成本族钱币。
而三十万,听上去是个不小的数目,可若是在这锦鸢台,三十万,有时候只是一瞬间的事。
不过巫竭之所以答应得这么爽快,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这是长坊主的定下来的。
锦鸢台的长安长坊主,不仅喜欢收集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更主要的,他还是天帝的亲外甥。
这样一来,不仅无人敢惹,且他手中的东西,自然也不是一般的“破烂”。
思及此,巫竭收回视线,淡淡看了眼云香,抿着唇,像是在考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