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天后,京城。
凌荔看着整齐有序的营帐,此刻她却站在火头军的队伍里,终于明白那云起说的有买有赠是什么意思。
“行了,都别像刚进城一样,在军营里就要遵守纪律。虽然我们是火头军,但是没有火头军可以说就没有整个军营...的保障!火头营管事吕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心宽体胖,很符合火头军的形象。
“过来领你们的木牌,拿着木牌,领物资,找住处。”
吕强说完,众人开始行动,到底都是新兵,不一会儿现场就和菜市场一样热闹。
凌荔看了看手里的木牌,上面写着火头营,秦松,外营十五号舍。
军营驻扎在城外的百里坡,距离京城不到五公里,整个军营分为三层,最外一层是大营,普通士兵、火头军等驻扎在最外层;中间有大营,也有小营,一般是骑兵、中级将领住所;最内是小营,是大将、副将等住所,当然,这最中间的定然是三军统帅,大将军的营帐。
凌荔拿着自己的号牌,找到了火头营十五号营舍。推门进去一看,傻眼了,大通铺啊,而且要睡十几人。凌荔果断占了靠墙的位置,将铺盖铺好,木牌挂在对应的墙上。
不一会儿,陆陆续续进来人了。
“这火头营怎么都是些老瘦小,我刚刚竟然看见一六旬的大爷。”挨着凌荔床铺的叫吴青,十七岁,家里是商贾,有钱但是地位低,他爹想让儿子来军营建功立业,但是吴青恣意惯了,自己花银子来了火头营,打算混几年就回去。
凌荔看看自己,明显是被归属在瘦小一列了,虽然她特意多穿了两层,而且外袍也比较大,鞋子也垫了好几层鞋垫,但是在多数都很强壮的士兵面前,确实显得瘦弱。
“你特么瞎呀!”俩人正铺床呢,只听“哐当”一声,一人被推倒在地,怀里的脸盆等器具都被掀翻,一个竹牙桶滚到了凌荔脚下。
“哎呀,对不住,对不住,我没注意。”被推倒之人便是吴青口中的大爷,此人名叫孙秀全,几年前大儿子战死沙场,今年征兵,如果他不来,就是他的小儿子来,无奈,年过六旬还要上战场。
“对不住!我特么让你对不住!”那被撞之人是十五号营舍的舍头魏大勇,满肚子肥油,眼角有个疤,仗着有亲戚在军营里是个小官,自己又是个老兵,平日里作威作福,欺压新兵,还要收保护费,火头营不少被他欺负过的人,都敢怒不敢言。
他一脚将孙秀全踹倒在地,接着又狠狠地踩住他的手,一旁几个狗腿子,也嘻嘻哈哈地在旁边起哄,整个营舍的人见了,却都不敢上前劝阻。
凌荔刚想上前,就被吴青一把拽住:“你别犯傻,这人是个地痞无赖,你这小身板能打过他一个,还是他们一帮?”
吴青说得对,现在不是强出头的时候,但也不能放着不管啊,凌荔虽不是行侠仗义的大侠,但也绝对看不惯欺凌弱小之举。
恰巧这时,窗外火头营管事吕强经过,凌荔大喊一声:“吕头!”
那魏大勇赶紧抬脚,把躺在地上的孙秀全扶了起来:“你看你,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吕头好,吕头好。”不成想这魏大勇还是个演技派,变脸可真快。
“刚才谁叫我?”吕强问道。
“报告,是我。我想问问十五号舍负责哪支军队的伙食?”凌荔为了让吕强进来,只得随口扯了一个问题。
“魏大勇你干什么吃的,十五号舍你是头,把该知道的都给我交代清楚了!”吕强扫了一眼众人,见地上掉落的物品,以及孙秀全红肿的手,心里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不过碍于这魏大勇的哥哥也在军营当差,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咱们虽然是火头军,但既然入了军营,那就要守规矩,仗打起来,你们都是过命的交情,平时搞好关系,别给我起幺蛾子,”吕强拿话敲打魏大勇。
这边凌荔却感觉到脖颈发凉,转头便看到那魏大勇正盯着自己,那眼神像毒蛇一样,只见他伸手指了指凌荔,又抬手握紧了拳头,那意思就是你给我等着。
夜里,万籁俱寂。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尤其清晰。
火头营十五号营舍的房门突然慢慢打开,只见一人悄悄探出头来,待巡逻士兵走远后,迅速去向茅房,此人正是凌荔。
终于等到整个营舍的人都睡下,凌荔实在忍不住,悄悄去茅厕解决个人问题。
正当她往回走时,突然看见那魏大勇鬼鬼祟祟地从营舍里出来,凌荔神不知鬼不觉地跟着他,见他来到十五号营舍库房门口,随后学了三声猫叫,一声狗叫。
不一会从各个死角陆续走出十几人,每人都扛着一个大麻袋,魏大勇将库房打开,众人将麻袋放进去,又换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出来,便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军营。
定是有鬼。凌荔决定再观察两天,现在得赶在魏大勇前面回住所,不然就被发现了。
回到营舍,见睡在她旁边的吴青半个身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