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卫民不为所动。
何云草一来就看见琴舒叶按着她爸的肩膀晃啊晃的,一直跟他撒娇:“做吧做吧,爸,您再给做一个吧。”
“二妹,你这是让琴叔叔给你做啥呢?”何云草编着两条又粗又黑的长辫子,挎着一个竹篮子,笑意盈盈地来到琴家门口。
琴舒叶见到有人来了才放弃纠缠她爸,热络地上前拉着何云草的手:“云草姐,你怎么有空过来?”
之前她幺姑家出事,幸亏何云草来通知琴舒叶姐妹三人,这事她还没来得及跟她道谢呢,正巧她今日就过来了。
何云草常年下地干活,体格比琴舒叶更加强健,皮肤也比琴舒叶黑一些,但她脸上总是带着笑容,像一个温暖的小太阳。饱满的苹果肌,紧致的下颌线,一双大小适宜的杏眼,透着一股健康质朴且倔强的美。
琴卫民见何云草来了,虽没有起身迎接,常年黑着脸上也难得一见有了笑容:“云草来了,快屋里坐。”又转头吩咐琴舒叶,“二娃,还愣着干啥?赶紧给你云草姐姐搬把椅子。”
何云草客气地道谢:“唉,谢谢琴叔叔。”
何云草的眸子黑白分明,眼弯得像月牙,潮热的脸上染着两团胭脂一样的浅粉色,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她掀开篮子上盖着的蓝布:“我今天去山里面摘野菜,摘到一些野木耳,正好路过这边,就想着给你们送一些过来。”
琴舒叶接过她手中的篮子,笑着对她道谢:“谢谢云草姐,就知道你最疼我们几个小的了。”
待琴舒叶将那一篮子木耳放进厨房里,何云草又问起刚才的事情:“二妹,你刚刚让琴叔叔给你做啥?”
琴舒叶将刚才如何求她爸的事一一跟何云草说了。
何云草来的时候就看见了那只黑白相间的大肉团子,一眼就确定那是他们家养的大熊猫。不过她进来的时候那只大熊猫玩球正玩得起劲,根本没注意到有外人来了。
何云草听完后笑道:“嗐,我当什么事呢,琴叔叔手里活多,他忙不过来也是常有的,二妹,你想多要些玩具,我可以替你做啊。”
琴舒叶惊奇道:“云草姐,你还会编竹子呢?”
何云草脸上带着一丝羞涩,可说起自己会的本领,她骄傲地挺起了胸膛:“这有啥,咱们山里人哪有不会编竹子的,我不仅会编竹子,还会编麦杆儿、编稻草,会做一些木工小玩意儿。”
琴舒叶觉得跟何云草比起来,在手工这方面自己就像个小菜鸡,她低着头道:“我就不会这些。”
何云草宽慰她说:“女娃儿会这些也没啥用,二妹以后肯定找个能干的小伙儿,这些事都不用你操心。”
琴舒叶追着她打闹,十六岁的身体里是六十岁的灵魂,虽然她这辈子对婚姻不抱太大的期望,但是做戏就得做全套,在她身上依然展示出了十六岁该有的青涩。
看见两个人影飞快地从它眼前跑过去了,肉肉这才扔掉手上的球,发现家里突然多了一个陌生人。只见它二姐与这姑娘追逐打闹,银铃般的笑声送入它的耳中,它呆呆傻傻地看了一会儿,继续去追它的竹球。
二人打闹够了,何云草搬了把椅子和琴舒叶坐在院子里,果真给肉肉做起了玩具,琴舒叶有什么要求,何云草通通都能满足。
分别给肉肉做了一个竹球、一个小篮子,一个小篓子,还有一把小扫把。另外何云草还用麦杆给它编了一只小蚂蚱,又用稻草给它扎了一个稻草娃娃。
琴舒叶看着那一件件精致的小玩意儿拍手称赞:“云草姐,你这手也太巧了!”没想到她还是个隐藏的手工达人。
上一世琴舒叶和何云草虽然有过不少交集,但却没有深入的了解。自从他们家出了事以后,何云草就被她爸妈捆回了家,之后就听说她嫁去了较远的公社,后来只远远地见过她几次,却没说上话。
琴舒叶把何云草做好的玩具拿给肉肉,肉肉每一个玩具都很喜欢,徜徉在玩具的海洋里差点迷失自我,左拥右抱,根本玩不过来。
趁着琴卫民进屋喝水的功夫,何云草偷偷往琴舒叶荷包里塞了一把东西,琴舒叶扭头看了看屋里,她爸正背对着他们,端着大茶缸子喝水。
琴舒叶偷偷地掏出来看了一眼,是一把水果糖,惊喜道:“这么多?云草姐,你哪儿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