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内这两日接连不断的变故让小二头都有些大了,生怕生变故,他这两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掌柜的不在,就连管事的厨娘这两日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压根不理他。
小二掩嘴打了一个哈欠,有些不耐烦的看向正絮絮叨叨的老婆子:“这客栈距离京城还得两个时辰的路程,天色又如此晚,到了京中铺子也都关门了,大婶何须为难我一个店小二?”
老婆子半跪在地上,看着地上因为瘙痒而痛苦不堪的儿子,全身的疹子都被挠破了,整个人看起来血淋淋的。
“求求了,老妇入京寻人,到时候寻到了定是给小哥重金相谢,不过老妇人年迈,着实受不了那般颠簸呀。”
小二无奈拂开她:“大婶,那小的也不能放下客栈这么多人,去寻郎中。”
老婆子一下子没了主意,半坐在地上,看着地上的人拂袖拭泪:“是老妇唐突了。”
有些客人听到动静有些不满道:“小二,此等人还不赶出去?万一是得了瘟疫,传染给他人怎么办?”
老婆子一听这话,忙解释道:“小二哥行行好,外面天色已晚,俺儿子有这般,是断然没法颠簸的,这一路上我们轿子都没有下过,是实在坚持不住才入了客栈,也是晚饭之后才开始这样的,怎会得瘟疫?”
有客人靠着边缘步下阶梯,生怕沾上男子分毫:“那是不是也是你说了算,谁知道你们这一路经历了什么?”
还有人嫌恶道:“晦气。”
小二也没了主意,掌柜的今日又不在,见越来越多的客人不满,动了赶人的念头:“要不大婶先走吧?”
老婆子一听把自己赶走,浑浊的眼眶中便开始落泪:“我儿断不可能有瘟疫的,小二哥不要赶我.....”
小二不耐烦道:“快走,快走吧,一会我把房钱退你,莫不要妨碍了其他客人才是。”
老妇彻底没了声,也只能支支吾吾对地上扭曲的儿子道:“儿啊,娘救不了你.....”
眼泪在一次奔涌而出,似是对生活的无奈又悄然而来,老妇眼眶中思绪万千,似有是不甘,又似是了然。
她与这群人形如陌路,又怎会奢望她们能施以援手。
生成浮萍,就当是随波逐流。
这一路,人情冷暖看的多了,她这一大把年纪,也该懂了。
这番想完,老妇拖着并不利索的身子,勉强支撑着儿子站起身来,似是太痒了,儿子就一直不停的抓,眼看着脸上已经被抓的面目全非了。
老妇已不在奢望有人能帮他了,就在意冷心灰准备回房收拾行李的时候。
头上方传来沉稳中带着脆甜的嗓音:“在做皆是华佗在世,凭着疹子便能断出这是瘟疫?”
老妇抬起了头,一个身披石榴红花鸟纹披风的女子正在缓缓步下阶梯。
她生的花容,目若青莲,身姿窈窕,虽稚气犹在,可眉目间却流动着一种与年纪不符的温婉之气。
有人不削道:“姑娘还是莫要多管闲事的好。”
“倘若他真是瘟疫,为何大婶无恙?”幸好今日丁富的人没在,要不她还真不知道如何开着救人的嘴,江君凝来到老妇跟前道:“若真是瘟疫,那在座各位一律不得踏出客栈,皆要上报朝廷,隔离观察治疗才是。”
谁愿意惹这种事?
在坐一听,皆是噤了声,大气不敢喘一下的,老妇一脸感激的抬起头,如同碰到活菩萨般,半伏着身子,就要下跪。
江君凝将她扶了起来:“大婶放心吧。”
替男子号了脉,又挽起他的手打量了一下手上的疹子,江君凝问:“小哥今日所食饭食,可还在?”
小二一听这话,一脸不满的耷拉下脸来:“姑娘,我们客栈的饭食,可是没有一点问题的,其他客人可是一点问题也没有啊。”
江君凝无奈叹了口气,她可没有说客栈的饭食有问题,老妇明白过来,走到一个方桌前面:“在这,我儿子就是吃了后,马上长的疹子,这饭食都还未来得及收拾。”
小二怒道:“你这老妇,休得胡言。”
江君凝没有理小二,而是问老妇:“这桌上的吃食,可有小哥平日里没有吃过的?”
没有吃过的?
老妇扫了一眼,指着一碗被儿子吃光的甜酿山药道:“这个甜酿山药,老妇和我儿都未吃过,所以一看便觉得新鲜,可老妇也吃了,没什么事,问题可是出在山药身上?”
和她所料不错,这一桌皆是平日里寻常的食物,就是这个山药极易引发红疹,她记得有一次因为削皮,她的胳膊起了很多密密麻麻的疹子,好几日才自然消褪。
所以她猜测这男子并未食用过山药,所以也不知道食山药会有这种问题。
不过男子的病症有些重,不吃药怕是不行了。
江君凝点头:“是,我看小哥是对山药引发的不适,恰好我们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