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如何形容我回伦敦休假后一时兴起买了热刺对利物浦的客场票并且看完了的这件事呢。
琼斯被罚下,迪亚斯进球被判无效时没什么特别,被英足总针对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加克波射门后捂着膝盖倒地时,在我旁边坐着的大爷急得直咳嗽,怕他真出什么事。再之后,若塔被罚下,整个客队看台发出嘘声,愤怒的情绪达到极点。
看这场比赛比坐牢还要煎熬——至少坐牢不用花三十镑从别人手里收票。
比赛结束后,他们走到客队看台谢场。多米尼克和他的队友站在一起,为我们鼓掌。所有人都站起来,高唱队歌《YNWA》。
他的偶像是杰拉德、利物浦名宿。
上初中时我经常在不喜欢的物理课上开小差,从班里男同学那里借过杰拉德的自传来看。
他带领球队上演被载入史册的“伊斯坦布尔奇迹”却因在对阵切尔西失误将球传给登巴巴之后出现了心理问题,每周都要去看心理医生以防止自杀。
我此前不懂足球何以置人于此。
看了这场比赛我才明白是热爱,是激情,是血管里流淌着的沸腾的鲜血,支持大家走到这里。
总而言之,我真是活该啊。
活该休假来给自己找罪受。
还不想回家,沿着摄政运河遛弯,晚风拂面稍微排解了郁闷的心情。
掏出手机点开和多米尼克的聊天页面。
suxixxiv:我在现场看了今天比赛,你们是毋庸置疑的英雄。
他一定很难过吧。
看了眼手腕上的堇青石手链。
…………
恢复意识后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室内足球场的正中,球场很小,和网球场差不多大。用的是绿色塑料草皮,墙上摆着球队队标,是一只金色凤凰。
我心念一动,这是多米尼克小时候训练的地方?
手撑护栏翻身来到场外走了几步,在墙上挂的大幅照片上找到了多米尼克。
“好可爱的小土豆……”母爱泛滥,摸了摸照片上他的小脸蛋,“现在成双开门啦。”
不一会儿,叽叽喳喳的小朋友们走进室内足球场,可多米尼克并不在其中。
“你是来找多米的吗?”留着金棕色卷发的男孩盖孜问我,我点点头,“他在外面,被他爸爸训了。”
我用英语问了句:他爸爸经常训他吗。
盖孜作为会说匈语、德语和英语的多米尼克的潜意识投影,完全明白我的意思。
“如果表现不好的话就会说他……在他眼里多米做得总是不够好。”
我走出去一看——
走廊里,寸头小男孩背着手站在高大的爸爸面前,在对方的训斥下,头越来越低。
“如果足球是一项光顾着自己带球一条龙的运动,你还要队友做什么?”若尔特板着脸。
多米尼克不敢顶嘴。
他本来今天在现实世界里就经历了不好的事情,梦里还要被爸爸训。
内心五味杂陈,难免想起自己小时候。我爸妈望女成凤,给我报了无数补习班和兴趣班,周一数学、周二英语、周三钢琴、周四柔道、周六国标。就周五和周日能休息。
每当我对此不满和他们抱怨时他们会告诉我这都是为了顺利移民、为让我上个QS前一百的学校、为我毕业后有个好工作做准备。
背负长辈的希望长大,按照长辈规划的既定路线行进——这样的孩子很容易失去自我。
“你好好想想你就现在的表现能赢得下周的比赛吗,没想清楚前不许回场上踢球。”
半空中出现漩涡人影开始虚化——
在开阔的草坪上,一场小孩子们的五对五足球赛正在进行。这里设施很简单,只有两个球门,角旗杆、显示屏什么的通通没有。
场景转换的后遗症来了,头有些疼,靠着围栏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手腕上的堇青石吊坠依旧散发着温润的光芒。
“你还好吗。”有个家长关心道。
我摆摆手,“嗯,没事。现在比分是?”
“2:2,还有十分钟就要结束啦。”
小豆丁多米尼克穿红色球服,印号13。从对方边卫脚下断球后一脚远射,皮球直挂死角。
忍不住嚎了一声,“多米尼克索博斯洛伊!”
他竖起耳朵,望向我——
先是流露迷茫,然后恢复晴朗。
我听不见他的声音只能看到他的口型,他在念我的名字。
这次的头疼和以往不一样,好像有人拿钻头抵在我的太阳穴死命往里钻。我咬紧牙关,有些发抖。
比分定格在3:2。
比赛结束,他跑到我面前盯着我看——
“Almos?”
“Almos。”我伸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