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得心口一缩,索性将那杯冰蓝色的酒液悉数灌下。这才把心一横,咬牙道:“好。”
那烈酒一如既往的厉害,很快酒精在她体内开始作祟,热意与微醺逐渐蒸腾,开始抢夺她那摇摇欲坠的意志。模糊中,她脑海中闪过一丝念头。
某种程度上,姜也说她是胆小鬼并没有错。
她怕极了。
既不敢面对他,也不敢面对自己。
沉静如海的爱大概就是,我坚持不和你说话,不表示我没有想你。
试着疏远你,因为我知道我不能拥有你。
她选择把自己的意识交付于烈酒,哪怕对它低头,也比对虚无缥缈的情感低头要强。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酒吧。
最后一眼望向投屏时,军官与少女在街上偶然遇见。他回过神来,彬彬有礼地与她颔首致意,少女连忙转身,眼光落到别处,不敢看他。
过了好久,她感觉身体一软,被人轻轻放到床上。
然后另一副身体沉沉压过来,带着浅浅酒气的唇在她脸颊上轻蹭。
房间里暖气太过充足,已经到了有些热的地步,正对床的窗户被打开一条缝,冷风顺着纱窗袭来,吹得雪白的纱帘缓缓飘起,又轻盈落下,像极了天鹅的翅膀。
空气中有雪松的香气,还夹杂着烟草的味道。
那张柔软且同样雪白的床上,他像吻情人一样在她锁骨处细细地舔舐,激得她的身躯微微颤抖。
“不是我,别人也可以,随便谁都行……对不对?”
“男人,可以把性和爱分得很清楚,所以你也想这样……是不是?”
他忽地将她两只手用力按在身侧,像发狂的豹子,狠狠抵住她额头:“说话啊!”
回应他的只有她大口的、似是溺水般的喘气声。
即便已经接近迷醉,理智快要荡然无存,她仍设法将用力咽下闷哼,竭力控制着自己不发出一丝□□。
良久后,她轻轻说:“是。”
但那声音飞快被堵死在他的嘴巴里。他的吻来得凶狠又无情,她一开始只是被动承受,但后来,似是无法忍受他的粗暴,开始不甘示弱地与他纠缠。
渐渐地,她感到一阵天昏地暗,不由将手抬起,放在他胳膊上。
那动作已经无法分辨是推拒还是抓紧。
良久,他放开她,借着月光,几乎都能看到她满脸通红的模样。
他喘着粗气,脖子上的青筋格外明显。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缓缓挑起她的下巴,俯身在她耳边低语。
“不就是想要一个炮友吗?我可以干|死你,就什么都不用管,光爽就行。这样你就满意了吗?”
她心里一阵猛烈的悸动,没有说话,将一只胳膊挡在脸上,闭上眼睛。
“……可是这样,到底有什么意义。”
在臣服于欲望的最后一刻,她似是听见他愤怒又不甘的自语。
几滴滚烫的水珠落在她身上,瞬间变得冰凉,凉得她瑟缩一下。
他喃喃自语:“有什么意义。”
春节假期后上班的第一天,千娱传媒的官博突然毫无预兆地发布了一部小型纪录片,并且艾特了姜也。
【告别亦是开始,与姜也同行的这五年】
第一幕就是一道过街天桥,落日红得夺目,人来人往。有画外音传来,是个清冽的女声。
从容,温和。
字幕落在正中央:第一次遇见。
“那是在天桥上。别人都在看落日,只有21岁的他一个人背对着落日,在看车流。很有意思。”
女声不紧不慢道:“后来我才知道,那时他父亲刚去世三个月。当时只觉得单看这背影,就能感觉到一种浓重的情绪。这还挺少见的,就是打过这么一个寻常的照面,你清晰地感到他身上的故事感。”
画面最终定格在一张年轻男人的背景照上。
再一闪,行车记录仪的模糊画质,是半夜在高速路急驰的画面。
字幕再度浮现:第一次逃课。
“当时觉得怎么这么不懂事,一签约就整幺蛾子,跑到他老家去找他,还好很凑巧碰见了。他失魂落魄的,语无伦次说了好多话,我就知道,哦,他是想家了。可他没有家啊,就只能在故乡,跟游魂似的漫无目的地晃荡。”
此时,张宜君与她的对话响起:
“这事儿闹的,拿人家的低谷期做文章,哎哟,真是缺德。”
“所以,这事儿您能帮忙澄清一下吗?”
“我实话说了吧,你我这都是着了别人的道了!这个忙我帮不了你,有人非要搞他,我也爱莫能助!”
唯余电话挂掉的嘟嘟声。
画面瞬间切到《水仙欲上鲤鱼去》中姚峻峰的特写。
字幕:第一次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