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定国公世子仓皇回府,一连几日闭门谢客,许卿羡并不着急,她已布好的局,任谁都无法改变。
与此同时,天子愠怒,派西厂厂督彻查元贵妃暴毙案。
西厂督主将怀疑的目光投向许晴羡,可惜她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公主不是说,并不要贵妃性命,只是折磨?”江祈年来时,许卿羡正在包扎肩头的伤口,他本该回避,却只是转过身去,执拗的站在原地。
许卿羡不疾不徐披上大氅,她走到江祈年面前,面上戴着神秘的笑意:“怎么,同本宫一起背负这谋杀宫妃的罪名,你是怕了?”
江祈年微微垂头,一时竟没有回复她。
许卿羡的耐心逐渐消散。
可江祈年却说:“公主殿下做此决定一定很辛苦吧。”
许卿羡扬眉,不知道将祈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想来公主殿下一开始并未想要让贵妃身死,一定是贵妃做了什么,让公主殿下只能痛下杀手,贱民觉得公主没错,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将祈年知晓许卿羡是什么样的人。
生活赋予她苦难,她亦还击苦难,她从不无缘无故对别人产生恶意,却是睚眦必报的性子。
许卿羡微微眯起眼睛,知他是油嘴滑舌,可许卿羡对这一番话还是很受用。
“你近日倒是帮助本宫不少,本宫不是吝啬之人,允你向本宫讨个封赏。”
将祈年顿了顿,唇角小幅度的上扬:“贱民所求,想来公主不会允诺。”
江祈年这话无疑吊起了许卿羡的兴趣:“哦?你不说,怎知本宫不允?”
“长公主殿下,有客来访。”门外侍卫高声禀报,许卿羡猜到来人是谁,便让江祈年先退至一旁。
“让他进来。”
定国公世子不似往日那般嘻嘻哈哈,跟受了什么刺激一样,他不咸不淡的目光扫过江祈年,似要询问许卿羡。
“无妨,他不会多嘴的。”许卿羡看出了定国公世子的顾虑。
他犹疑着从怀中取出一个木屐来,却并没有交给许卿羡,他像一个举棋不定的执棋者,进退两难。
“看来世子觉得本宫并非值得托付之人。”许卿羡不疾不徐的悠悠品茶,仿佛这是多无关紧要的事一般。
世子闻言,将手中木屐打开,其间赫然是他前些时日口中所言的铜币。
他到真有些手段,竟将这铜币从西厂厂督眼皮子底下拿走。
许卿羡真心实意的笑了,她抬手拿起铜币,不再客套的称呼眼前人为定国公世子,而是称他名讳,就如儿时一般不计较礼节:“燕回,你可知落子无悔?”
“自然。”燕回舒展容颜。
许卿羡抬眸,离出征日越来越近,她需同燕回合作,才能确保她离京的那段时日知晓京中事宜。
她细细摩挲着手中的铜币,果然发现了与普通铜币的不同之处。
先帝登机时,朝局动荡,为避免官商勾结,特命人研制了防伪边缘以区分真假货币,□□制造者才消停了一段时间。
而在前皇后被陷害之时,随着北疆间谍涌入大盛,民间再次出现了大量□□,与先前不同的是,这□□同真币几乎一般无二,真币的防伪边缘技术几乎被破解。
但也不知铸□□者有意还是无意,□□比真币仍是少了一个缺口,若是细细观察仍能看出些许端倪。
而燕回从西厂督主那里偷来的这枚假铜币和她之前看见的还不相同,它比之前的□□更难分辨。
想来那西厂督主同铸造□□的人定然有联系。
“不知先帝任命的铸币师可有子嗣?”
“殿下莫不是说笑,那铸币师早在铸币前便被施以宫刑,后孤独终老,这并不是秘密。”燕回不解许卿羡为何会这样问。
“是吗?”许卿羡微微偏过头去,她的直觉告诉自己不是这样的。
能破解防伪边缘的人最大的可能就是发明它的人。
许卿羡决定亲自去那督主府上看一看。
许卿羡偏头看向将祈年,只见他安安静静的垂眼立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像个闷油瓶一般。
她起了逗弄的心思,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江先生觉得如何?”
江祈年浅浅笑了:“公主若是有疑,不妨派人去督主府探探底细。”
“是个好主意,”许卿羡表示赞许,“不如就你去吧。”
江祈年微微一愣,不知道许卿羡打的什么算盘:“但凭公主安排。”
“当真无趣。”许卿羡注意到燕回看江祈年的眼神有些古怪,“你先下去吧,本宫有话要单独同燕世子讲。”
等江祈年出去,许卿羡压低了声音:“一进门你就怪怪的,怎么,那江祈年有什么特别之处?”
燕回摇了摇头。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