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海莹一进来有点蒙,用脚想都知道昊阳来过了,因为只有他海莹给过钥匙。可他现在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身边没有了那个人,一切都变得那么陌生。一草一木还在,却已物是人非。
待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她当初因何而来?是时候回去了,回T城,回到父母温暖的怀抱,回到熟悉的环境中,人就没有那么无助了。
曾奋不顾身地爱着一个人,愿意陪他去天涯海角,归来却是满身的伤痕。
手头还有未处理完的工作,海莹不能拍拍屁股就走人,工作还要交接,还得硬着头皮再待几天。
主管挺体贴的,告诉她有事就来,没事可以不来,但她还是想站好最后一班岗,再坚持上几天班。
山和不再来找她了,这次估计他是真生气了,她后悔那天说的话太重了些。先不要说他是否提前知道担保合同的事,毕竟合同的事属于商业机密,即使他和债权人很熟,谁会轻易把商业机密告诉他人?退一万步讲,即使他提前知晓,仔细想来,签合同的事本来就是风险与收益共担,昊阳看不清楚风险,他就一定看得清吗?即使看得清,他又有什么义务要帮昊阳呢?他们俩本身就互相看不顺眼……道理海莹都明白,可就是一遇到事情,她就会向着昊阳这边,然后把山和狠狠踩在脚下,这也实在是不应该……
算了,不再想了,都要走了,这里的人和事还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多说无益,多思亦无益,从此最好和过去一刀两断,永不相见才好。
她告诫自己还是要保持一贯的阳光乐观,不能倒下,她可是一棵向日葵,永远向阳而生,她可不能倒下。
他的大太阳,已经不是他的了。
这几天的日子真难熬,光舔舐伤口还不够,还要有人在伤口上撒盐。
昊阳没有来找过她,他的妻子章心影倒是来了,来兴师问罪。
她来质问她把昊阳拐哪去了。
真是好笑,昊阳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个女人像疯了一样骂海莹,骂得那么难听,尖利的声音响彻整个楼道,好事的同事们纷纷探出脑袋来看看有什么瓜可吃。
海莹长这么大也没有听过这么难听的骂人话,这个女人真厉害,昊阳可怎么受得了?大庭广众之下这么闹,昊阳以后在公司可怎么抬得起头来呢?
这个时候,她想的还是昊阳会怎样,她也是觉出自己傻得可以。
海莹木然听着那尖刻的骂声,她似乎是失了声,完全没有回怼,平时也是一枚机灵的姑娘,此时像是被吓着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脑子甚至也是混沌的,脑海里此时只有昊阳,昊阳,她甚至忘了此时身在何处。
模模糊糊地,她看到了一只白晃晃的手臂向她举起,瞬间又被另一只强有力的手压了下去,那是只救命的手,她回了回神,是昊阳吗?昊阳,是你吗?
她的眼睛漫上了泪水,缓缓转过脸去望向那个人,那人不是昊阳,是山和。
此时不管是谁,她都应该感激的,她仰脸望着山和,依旧说不出话来。只听山和低沉而有力地说:
“许太太,这是工作场所,不容你在这儿撒泼,你要注意你的身份,你先生失踪了,跟我女朋友有什么关系呢?”
他又望向海莹,温声道:“海莹,我们走吧,别和这样的泼妇计较。”
他将海莹搂在怀里,海莹依偎着他,两人像极了一对情侣。
山和送海莹回宿舍。海莹一直保持着木然的神色,没有哭,也没有说话。
山和不时从后视镜中望向海莹,她安静地坐在后排座椅上,无助的样子让人心疼。
他鼻子一酸,胸中滞重,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让她受了这么大的伤害,她怎么受得了。
到了宿舍门口,还没等海莹关上门,他就快速闪了进来。
海莹也不和他计较,无所谓吧,他愿意怎样就怎样,用不了多久,她们就再也不见了。
在回宿舍的路上已经给主管发过信息了,主管同意她走,说有什么手续以后再办也行,她可以回家了。
海莹给爸爸打了电话,说:“爸,我辞职了,东西有点多,您能来接我一趟吗?”
爸爸不知发生了什么,在电话那头急切地说着:“海莹,我马上就去,等爸爸。”又试探地问,“海莹,怎么了?发生了什么?”海莹淡淡地说:“爸,您别问了,没什么。”就挂断了电话。
海莹的东西都已收拾得差不多了,她木然坐着,山和则默默坐在她旁边。
从T城开车来X城,大致要2个来小时。当然,如果算上堵车时间,那时间就不好计算了。现在不是高峰期,爸爸应该很快就到吧。
2个小时,那么长。
海莹终于开口对山和说:“你走吧,我爸爸快到了,不用替我担心,我挺好的。”
“我……等叔叔来了再走吧,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