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秦幼鱼还在发怔,他轻咳两声,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秦幼鱼回过神来。
那人笑道:
“姑娘看来面熟,相逢即是缘分,你就帮帮我吧。”
男子虽然态度和善,但秦幼鱼并不敢轻易相信他。
此人轻功不俗,落在自己头顶这棵树上而自己竟半分没有察觉有人靠近。
况且时近年关,她并不想见客,令仍留在师门的弟子们拒不见客,又沿山布置了奇门遁甲迷幻阵,这个家伙是怎么找上来的?
秦幼鱼理了理鬓发,又拿手暖了暖自己被雪冰得冰凉的脸,语气不善地开口道:
“这是哪里?这当然是我家。这位公子你擅闯民宅还不自报家门,不怕我叫人把你轰出去?”
那人愣了愣,似是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说:
“在下宋行检,并非有意打扰姑娘。请问姑娘可知天枢阁在何处?在下有事找阁主。”
“你找阁主什么事?你不说,我就不告诉你。”
宋行检抿起嘴角,礼貌回道:
“抱歉,这不能和你讲。”
秦幼鱼冷哼道:
“是么?那就免谈了。阁下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吧。”
“姑娘等等——”
宋行检还想挽留,伸手试图去抓她。
可他还没碰到秦幼鱼的衣袖,就被一个少年喝止住:
“忒,你个登徒子!你和我师娘拉拉扯扯做什么?”
贺南山箭似的冲过来,想要一把打掉宋行检的手。
宋行检反应极快,侧身躲开卸力,捉住他的手腕,闪身到他身后将他死死扣住。
贺南山被摁在地上,痛得破口大骂:
“呸,你什么人啊!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宋行检松开他,后退两步,好整以暇道:
“不知道啊,知道的话我还在这里和你们费什么口舌?”
贺南山爬起来,活动了一下肩膀,语气仍旧不善:
“哼,连这是哪你都不知道,那你来做什么?听好了,这里可是天枢阁!”
“什么?”
宋行检有些惊讶,很快又哼笑一声反唇相讥,
“天枢阁?你们收了钱却不把事情办完,亲自来找你们却又在路上几番设障阻拦。
我看啊,你们根本就是徒有虚名吧?”
“你!”
贺南山还欲继续和他争论,被秦幼鱼拦住了。
“年关将近,阁主不可以休息吗?”
秦幼鱼哈口气搓搓手,对宋行检说,
“何况门口的弟子没有告诉你吗?‘暂、不、迎、客’,你上山的时候没有看到吗?”
宋行检依旧一脸毫无愧色,反而理直气壮地看着他俩:
“我第一次来,不懂你们的规矩。受人所托,确实是见不到阁主不好回去了。不过,你们不怕有人上山落入你们的陷阱吗?也幸好是我,换个人,恐怕就要在山上喂狼了。”
秦幼鱼叹口气:
“也没想到有你这样的人,非得找到不可。”
宋行检想起自己还有求于人,见好就收,又端起客客气气的样子:
“在下冒犯了,烦请两位告诉我阁主现下在何处,在下有事相求。”
一片死寂的安静,秦幼鱼和贺南山面面相觑,都没有回他。
“嗯?”
等不到回应,宋行检抬眼疑惑地看向他们。
秦幼鱼轻咳一声,道:
“咳咳,实不相瞒,也许……不出错的话,你要找的就是我了。”
“你?”
宋行检怀疑地看着她,将信将疑。
这真不是一个普通弟子?
秦幼鱼正了正衣襟,脸色正经起来。
“陈王殿下远道而来,怎么从天而降不走大门?不过,来者皆客,天枢阁自然不会怠慢。”
秦幼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邀请宋行检进屋坐。
宋行检跟着秦幼鱼往里走,边走边笑着和她说:
“都听闻天枢阁不问世事,没想到对远在京城之事却仿佛洞中窥火一般清楚,连陈王叫什么名字都知道。”
“若是连大名鼎鼎的陈王都不知道,我也不用做什么阁主了。”
秦幼鱼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回道。
先前宋行检看她衣着,并没有真的以为她只是一个寻常的山野村户的姑娘,只猜测她是不是附近富户送来别院养病的夫人小姐。
若是前者,她没有机会知道远在京城里还有一个皇帝的弟弟叫宋行检。
若是后者,天枢阁声名远扬,没准她真知道地方。
他独独没有想过她是天枢阁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