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们该走了,克莉丝汀!”
埃尔维拉一手高举着魔杖,一手把还愣在原地发抖的斯莱特林女孩推出门口。仅靠荧光闪烁咒带来的光芒远远不足以照亮整个猫头鹰塔楼,不知名的怪物似乎蛰伏在在每一片浓稠的黑暗当中,来源于死亡和未知的恐惧完全占据了埃尔维拉的大脑,她甚至习惯性地喊出了对方的名字,而不是像往常一样以姓氏代称。
“我们得马上赶回霍格沃茨城堡,找到麦格教授求救!”
“看来你还算有点脑子,我还以为你们这群蠢狮子都会迫不及待地想要逞英雄去和怪物决一死战呢。”克莉丝汀干巴巴地笑了一声,她似乎把嘲讽对方当成了一种转移恐惧和自我安慰的方式,即便声音已经因为恐惧而颤抖,也依然要秉承自己一贯尖酸刻薄的风格:“看来我们勇敢的格兰芬多小姐也终于学会了害怕呢。”
两个女孩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冲下猫头鹰塔楼,埃尔维拉第一次觉得塔楼离霍格沃茨的距离远得如此不合理,地面上积雪又厚得如此碍事。强烈的恐惧让她几乎顾不上对方的嘲讽,只能一边跑一边勉强分神吼了一句:“我们可能要没命了,你就不能少说两句把嘴上的力气省到腿上面去吗?”
除了耳畔空气摩擦传来的呼啸声以外,黄昏的细雪中似乎还夹杂着什么别的声音,仿佛有人在用指甲摩擦着坚硬的石砖。埃尔维拉不敢回过头,也无暇再去分辨声音的来源,只能不断逼迫自己跑得更快一些,甚至恨不得自己能够长出四条腿。
“希特斯!希特斯——等等我!我听见后面有声音!”
直到克莉丝汀的尖叫声划破暮色,埃尔维拉这才发现原本和自己并列奔跑的女孩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逐渐落在了身后。克莉丝汀比起同龄人来说本就太瘦也太过苍白,平日里也不像是会进行身体锻炼的人,体力根本无法与每天参加魁地奇训练的埃尔维拉相比。此刻她棕色的长发狼狈地被厚重的粉底黏在脸上,只露出一双溢满了恐惧和无助的眼睛,纤瘦的身躯看起来随时会摔倒。
“等等我!”
埃尔维拉犹豫了半秒,果断地转身回去抓起克莉丝汀的左手拉着她往前继续狂奔,用自己的速度带动对方的速度,“你太慢了!等你追上来我们估计都已经去见梅林了!”
“没有你在这里扯着我能跑得更快!”虽然克莉丝汀一直不停地尖叫着抗议,但是她却始终没有挣脱埃尔维拉的手,反而抓得更紧了一些,“快点——我好像看见塔楼里面有东西在动——希特斯你给我跑快点!”
“我尽力了——你自己有脸说我吗!”
埃尔维拉感觉自己的肺部开始燃烧,无形的火焰把自己体内的每一丝氧气都燃烧殆尽。她不知道自己身后是也没有跟着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克莉丝汀看到的究竟是什么,但是再没有多余的力气和勇气去回头。
平日里小精灵们都会把通往塔楼的小道上的积雪清理干净,可是今天的雪厚得每踩一步都会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两个女孩就如同陷入了一片洁白的泥潭中。埃尔维拉只能强迫自己不断地加快速度,半是奔跑半是跳跃地往霍格沃茨城堡的方向逃去。
“该死的——为什么——为什么——这条路这么长!”克莉丝汀喘着气,艰难地在齿缝中挤出一句完整的抱怨。
埃尔维拉第一次这么赞同对方的话语——因为无论她们两个再怎么努力地奔跑,那座哥特式城堡离她们的距离似乎依然没有改变过;平日里十分钟就能走完的小道,此时跑了近十几钟却依然看不到尽头。
“克莉丝汀,你觉不觉得——觉不觉得——这有些奇怪?”埃尔维拉艰难地拼凑出完整一道的句子,她肺部那股无形的火焰已经燃烧到了喉头,每吸入一口冰冷的空气就会带来一阵灼烧般的剧痛。但是她的身体似乎已经麻木,就像一具被拉满了发条的木偶,只会机械地重复着奔跑的动作,“塔楼离城堡的距离——好像没有这么远……”
“可是那该死的塔楼确实离我们越来越远了啊——”克莉丝汀的脚步似乎停顿了片刻,她气喘吁吁地接过话,“——我们总不能跑错方向了吧?我记得我们一直都是朝着城堡跑的!”
克莉丝汀的话像魔药课上爆炸的坩埚一样惊醒了埃尔维拉,一时间无数的回忆和细节蜂拥着挤进她的大脑,试图拼凑出什么事情。她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盯着前方寂静的霍格沃茨城堡:“我们明明一直在前进,也没有弄错方向,那——会不会是霍格沃茨城堡的问题?”
克莉丝汀闻言扬起眉毛,干净利落地翻了个白眼:“是今天的风太大把雪灌进你脑子里面了吗?”
埃尔维拉对克莉丝汀的嘲讽已经感到有些麻木了,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们一直朝着霍格沃茨城堡的方向前进,万一那不是真正的城堡呢?”
“哦,你是想说你的眼睛或者脑子可能出了问题吗?”克莉丝汀干巴巴地笑了一声,她脸上的妆已经全花了,失去口红掩饰的唇毫无血色,“这个好办。”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