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寒风宛如一双不知疲倦的手般把霍格沃茨钟楼的时针飞快往后拨去,纷纷扬扬白雪卷着英国的隆冬为整座霍格沃茨披上一层绵软的银装。圣诞节即将到来的喜悦几乎吹散了这段时间以来一直笼罩在霍格沃茨上方的重重阴霾,在小精灵欢乐的颂歌下就连禁林怪物的威胁也淡去不少,四个学院又逐渐恢复了昔日的活跃与喧闹。
教授和级长们提前一周便在城堡的每一个角落里装点好一丛又一丛会洒落银色星点的冬青榭寄生;并在每一条过道和楼梯的扶手围栏上都挂满小巧精致的金色铃铛;就连走廊两旁的甲胄内都燃起了长明的蜡烛,每一寸盔甲都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只要一有人经过,那些空头盔就会在一片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中唱起“哦,来吧,你们这些虔诚的人们”。
“它们的歌声还不是最糟糕的,”乔纳森小心翼翼地把十字交叉的冬青榭寄生饰带挂上天花板,他今年负责监督二年级的学生装饰霍格沃茨城堡,“在你挂彩带的时候,皮皮鬼会抓住另一头试图把你勒死——每挂一条饰带,就有一个级长可能失去他的生命。”
埃尔维拉把最后一束榭寄生垂花彩带挂好,坦言道:“那些空头盔的歌声当然不是最糟糕的,因为我听过你的歌声。”她还记得上一年在那个闹鬼的空房间里乔纳森曾经试图用唱歌的方式转移她的恐惧,结果她的恐惧确实从昏迷的艾斯特莱雅身上转移到对方一言难尽的歌声上了。
“这话太伤人了。”乔纳森板起脸,环抱双臂一本正经地开口:“所以今年圣诞节我决定送你一个八音盒,里面循环播放我倾情演唱的的《伦敦桥》,还要用点魔咒让你没办法关上它。”
埃尔维拉正想反驳,却被身旁一声熟悉的怒吼硬生生打断了——
“你想挂绿色蝴蝶结就自己找地方挂,为什么非要把我们系上去的全部拆掉?”阿尔文恼怒地抓着一把破碎的金红色绸缎,他的赫奇帕奇女友艾拉薇娜·克罗斯有些紧张地拉住他的手臂,那双祖母绿般的杏眼中溢满担忧。
“你们只挂代表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的蝴蝶结,就不允许斯莱特林也挂上我们自己的蝴蝶结吗?”克莉丝汀·诺特的声音并不大,却宛如一把又尖又利的刀,“哦——让我看看,原来是小两口在秀恩爱呢,真甜蜜啊。”
“你有什么毛病,圣诞节饰品不都是红色和金色的吗?”阿尔文极怒反笑,他用所有人都来不及做出反应的速度抽出魔杖,“和你的斯莱特林绿丝绸蝴蝶结一起见鬼去吧——四分五裂!”
“你都干什么——你以为你是谁——你这头被巨怪舔过的蠢狮子!你会后悔的!既然你这么喜欢,那就永远戴着它们吧!”克莉丝汀看着一地碎裂的绸缎尖叫起来,她举起魔杖对准阿尔文,高声念出了一个埃尔维拉从来没听过的魔咒。
一阵红光如闪电般划过,阿尔文的巫师袍上瞬间长出来无数朵造型浮夸的丝绸蝴蝶结,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只花里胡哨的金红色孔雀。这让他瞬间成为了走廊上的焦点,就连格兰芬多的学生都压抑不住自己的笑声。
但是埃尔维拉却无暇顾及这一切,她的注意力已经被克莉丝汀手中的绿色丝绸蝴蝶结完全吸引过去了——曾经有人在医疗翼中送给她一罐猫头鹰糖果,包装上华美却略显浮夸的蝴蝶结就和克莉丝汀手中的一模一样。她差一点便以为是那罐糖果是克莉丝汀送给自己的,但是下一秒她便意识到这个想法荒谬得就连她自己都很可笑。用菲恩的话来说——“你们两个在见面十分钟内没有拔出魔杖分个你死我活,已经算是霍格沃茨的一大奇迹了。”
难道这只是一个巧合吗?埃尔维拉在脑海中搜刮了许久,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哪一个斯莱特林和自己的交情达到了会送探病礼物的程度,而且这位斯莱特林貌似还喜欢浮夸的蕾丝蝴蝶结。
“请放下你们的魔杖!”就在这时,乔纳森清朗的声音打断了埃尔维拉的思绪,他一边无奈地揉着太阳穴,一边匆匆忙忙地赶到正在争吵的俩人中央,“诺特小姐,加尔先生,你们在走廊上违规使用魔咒——很抱歉,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各扣五分。”
“谢谢你的公正,弗里克斯级长。”克莉丝汀刻意拖长自己的音调,声音里透着浓浓的轻蔑和嘲讽,仿佛是以前的纯血家族对待他们的家养小精灵。
“你——”阿尔文的脸已经涨成了他巫师袍上蝴蝶结的颜色。他似乎想要再开口反驳些什么,但是艾拉薇娜紧紧地拉住他,成功用那双含情脉脉的绿眼睛平息了对方的怒火。最终阿尔文什么也没有说,面红耳赤地盯着衣服上那堆浮夸的蝴蝶结往休息室的方向离开了。
就在他们两个针锋相对的时候,埃尔维拉看见拉文克劳的布瑞斯·汉弗莱悄无声息地把所有圣诞装饰品都换成了缀有银鹰纹路的蓝色绸缎。她顿时感觉到有点好笑,却又想到这个时候笑出声不太合适,只好努力装出一副面无表情的严肃模样。
“我一直反对麦劳尔斯教授把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分配在一起……他们凑一块儿比韦斯莱家的烟火还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