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安静了好几秒,为首的黄毛终于忍不住“草”了一声:“妈的,我记得之前不是这样的啊,难道我眼睛真出问题了?!”
浩子不知所措:“哥,咱现在咋办?”
“你说呢,当然要重新找去啊!”拿钱办事,他可得罪不起那人。
“那……她呢?”
众人的视线与喻礼隔空相撞,她刚想开口,黄毛做出决定:“浩子和小五留下,给她拍两张照片堵住嘴,别让她把今天的事儿说出去。其余的两个跟我走。”
“我不会说出去。”
浩子回头征求黄毛的意见,被迎头扇了一巴掌:“去啊,愣着干嘛,你他妈到底听谁的?”
避无可避,喻礼快速思索着到底是跳湖的生存性高,还是再用一次修改机会而不被黑化的林向昭弄死的几率大的时候,身后一声“哗啦”的巨响,铁制垃圾桶被踹翻在地。
“我看谁敢碰她。”
少年的左手还戴着护腕,他俯身,在散乱一地的垃圾中捞了根锈迹斑斑的铁棍。
金属点在积着厚厚泥垢的地面发出钝钝的响声,岑妄的校服外套落在网吧,此时一身黑衣黑裤立于巷中。
身前身后的晦暗只模糊地勾勒出他大致的轮廓。
“岑妄?”喻礼吃惊地看过去。
黄毛一怔,扭头回望。
“现在滚,还是打完再滚,选一个?”岑妄的声音透着十足十的不耐烦,尾音却略微挑起,像是拉弦前的最后一拨。
他拖着铁棍慢慢靠近,持着匕首的人不自觉地后退。
“原来是妄哥啊,什么风把您给吹到这儿来了。”
“看着面熟,隔壁四中的?”
黄毛缩了缩肩膀,谄媚出声:“别生气,其实我们……”
铁棍在手中漫不经心地抡了半圈,他垂下眼睑:“四中,我连谢铮都不放在眼里,你们又算是什么东西。”
“……”
谢铮,四中小团体的头目,高岑妄一届。
原本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人在去年打了一架,起因是谢铮在市体育馆踹了一脚岑妄的篮球,让他们给自己让位置,又在蒋莱过去讨说法的时候嚣张地泼了半瓶可乐,结果大半都浇在了岑妄搁在场边的外套上。
谢铮横行霸道惯了,谁知道碰上了个硬钉子。
第一次被一个高一的毛头小子按在地上,揍得爬都爬不起来,最后还是同行的人强行把人架走才算勉强了结。
黄毛挤出个笑脸,将刀丢在一边:“原来是妄哥的人,我们误会了。”
“误会了就把人逼得要跳湖?”岑妄嘴角勾着笑,“那我也跟你误会误会,你上去跳一个给我看看。”
“真是误会,我们没逼她,话还没说清楚她就爬上去了,我们也没辙呀。”他抬腿踢了一脚浩子的腿弯,“去,赶紧给小美女扶下来。”
身侧突然横过来一根长棍,浩子被挡在原地。
“说了别碰她。”
“哎是是是!”几人交换了个眼神,准备从旁边离开。
“等等。”
“妄哥您还有什么吩咐?”
“包留下。”
“好好好,包里的东西我们都没翻,您看看?”
“滚。”
三人恭恭敬敬将包呈到岑妄的怀里,随后脚下生风,跑得飞快。
岑妄丢了铁棍,拎着有些看不出颜色的书包走到墙根底下,面无表情地抬眼望她。
忽然,笑意在他眉眼间漾开,只是看起来嘲讽的意思占了大头:“不知道墙对面是什么就往上爬?你是个披着羊皮的猫?”
“除了爬墙,我当时也没第二个选择。”喻礼松了手,放开酒瓶。
“哦,那我是不是该夸你一声勇敢。”
“不必了谢谢。”喻礼抿着唇,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到地面。
上来的时候也没觉得有这么高,直接跳下去应该不会骨折吧?
“下来。”
“往旁边躲一点,免得砸到你。”
“怕什么,我接着你,跳。”
喻礼的手心沁出些汗来,她没理岑妄,抓住墙头的边缘,试探着去够墙体的孔隙。
“喻礼。”
“嗯?”
“你头顶的电线上盘了条蛇。”
“什——嘶!”
趁着她抬头的间隙,岑妄扣住她的脚踝,往下一拉。
喻礼惊呼一声往前栽去,被他稳稳接住。
下巴磕在岑妄的肩头,听到她闷哼出声,岑妄钳着她的手腕将人拉离一些,下意识地想看清她受伤没有。
深巷连个透光的缝隙都没有,岑妄的肩头隐隐发涩,某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压得他整个人有点奇怪,离得太近了。
他迅速撇开眼,松开手退后两步: